燕儀俏皮地笑道:“其實,殿下你要從東宮裏偷跑出來,也沒有那麽容易,對不對?一定是今兒外頭人多手雜,亂糟糟的,所以你才能趁亂跑出東宮,是不是?”

    李容與點了點頭,刮了刮她的鼻子,說:“就你聰明!”

    燕儀卻說:“殿下你不該來見我的。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你應該想想法子,怎麽解當前的危局,而不是來我這裏浪費時間。”

    “我來見你,怎麽是浪費時間?”李容與又摟了一摟她。

    “可是……”燕儀險些重心不穩,隻好乖乖靠在他懷裏。

    “我收到了落英的傳信,她說你病得很重。燕儀,我很擔心你。”李容與誠摯地說。

    燕儀並沒有被感動,反而產生了疑問:“咦?落英被關在辛者庫的牢房裏頭,你又被關在東宮裏,你們還怎麽傳信?”

    李容與眯起一雙杏眼,故作神秘地吐出兩個字:“機密。”

    臨江殿。

    這恐怕是這座小小殿宇自落成以來最熱鬧的一日。

    皇帝喜得美人,正是熱情高漲之時,對阿依古麗說出的話,無有不依。

    阿依古麗說她住慣了臨江殿,不想去住那些妃子們居住的寢宮,皇帝允了。

    她不要別的侍女伺候,隻要阿曼達貼身服侍,頂多再帶一個前不久剛收留的春杏,皇帝允了。

    她不想穿虞國宮妃服飾,還想保留她的部族特色,皇帝允了。

    皇帝甚至允了她每日不必去向皇後請安,為她招了兩個回鶻的廚子,還為她在虞都城中建起了一座禮拜寺,地址就選在臨江殿樓上一眼可望到的地方。

    皇帝什麽都允了她,唯獨阿依古麗提出要將燕儀放出來時,皇帝卻猶豫了。

    他並非不想放了燕儀,若是赦免一個女官,能換她心愛的女人一笑,自然是樁樂事。

    可燕儀得罪了回鶻使臣,若在使臣回去之前就把禍首給放了,未免顯得太沒有邦交的誠意。

    阿依古麗先前對那皇帝虛與委蛇,擺了不少好臉色,都是為了救燕儀,一聽不行,立刻不想再做什麽戲了,直接關了臨江殿的大門。

    皇帝挨到了冊妃這天,為了哄佳人一笑,把虞都城裏的回鶻商販都叫入了宮裏,還在臨江殿下升了篝火,說是要給阿依古麗一個原汁原味的回鶻式婚儀。

    此事十分不成體統,莫說是禮儀之邦的大虞,就算是回鶻,也沒有娶妾室要辦這麽大場麵的道理,連日來,禦史台的參本都不知道遞了多少個了,都罵阿依古麗紅顏禍水。

    皇帝大怒,接連貶斥了數人,朝堂為此議論紛紛。

    滿朝上下對阿依古麗的這些惡意,皇帝也很是生氣,甚至當著皇後的麵說:

    “這些老夫子,一個個道貌岸然,慣會以此標榜自己!那天阿依古麗在晚宴上獻舞時,沒見著他們一個個哈喇子都流到地上了!轉頭倒來批朕的不是!”

    皇後素來以賢後為名,即使心中有氣,也斷不肯在皇帝麵前表現出自己的醋意,隻是順著皇帝的話頭說:“皇上納妃,本是後宮之事,隻需知會臣妾,何須外朝的人置喙?皇上莫要動怒,小心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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