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儀病得昏昏沉沉,時而睡,時而醒,落英一直在旁精心照料,但燕儀的病卻越來越重了,她的咳嗽越來越厲害,睡覺的時間也越來越多,腦子也越來越昏……

    不知道是不是她燒得太糊塗的緣故,某日她睡了整整一個白日,當夜裏醒來時,落英竟然將她抱在懷裏,捧著她的手一點一點在給她的凍瘡塗藥。

    藥?她哪裏來的藥?

    燕儀想支起身子看個明白,卻發現脖子裏癢癢的,身上蓋著的竟然不是閆三娘送她的那一條棉被,而是一大件皮毛大衣,領口處是綿密的狐毛或貂毛,暖和得很。

    燕儀覺得喉嚨有些苦澀,仿佛有些草藥味道,可是她一直睡著,是怎麽喝的藥?她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問:“落英,你去哪裏弄的這些東西?是閆三娘送的嗎?”

    她頭頂的那人低低地笑了起來,嗓音是渾厚而低啞的,是個男人。

    燕儀一個激靈,趕緊要爬起來看個究竟,卻聽那人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聲道:“別亂動。”

    “太子殿下,你怎麽會在這裏?”燕儀心頭一跳。

    “東宮有條秘道,直通宮牆根上,走幾步就到辛者庫了。”李容與說。

    他仍舊專心致誌地在往燕儀的手上塗凍瘡膏,她的身子燒得滾燙,手卻是冰涼的,李容與捂了好久也沒有把它捂熱。

    也不知道是那藥的緣故,還是李容與的指腹在她的手指上摩挲的緣故,燕儀覺得癢癢的。

    她問道:“落英呢?”

    李容與朝外指了一指:“在牢房門口守著。”

    李容與給她塗完了藥膏,仍舊握著她的手腕,燕儀想縮回手,他卻不許。

    “我手上長了那麽多凍瘡,難看死了。”燕儀說。

    “唔,是挺難看的。”李容與道。

    燕儀說:“你不是應該說……”

    “這樣難看的凍瘡,我一點也不喜歡。”李容與說,“可是燕儀,對不起啊,因為我,要害你受這樣的苦。”

    “有奸人算計,怎麽會是因為你呢?”燕儀連忙說。

    “當日我若在場,我定會互你周全,可我偏偏那麽蠢,竟害你……”李容與顯然十分懊惱,將燕儀抱得更緊了一些。

    “我若不那麽蠢,先中了別人的計,我一定不會……燕儀,是我太蠢了,我甚至蠢到連你被關進了辛者庫也不曉得。”

    燕儀連連搖頭:“是他們很壞,是他們不擇手段,殿下,這皇宮是一個虎狼窩,你一定要護好自己。”

    李容與緊緊摟著燕儀,俯下身輕輕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放心,我定要叫他們都付出代價。”

    燕儀忍不住,周身都顫抖了一下。

    李容與輕笑道:“你抖什麽?還冷嗎?”

    “我……”燕儀隻覺得自己臉頰上起了兩片緋紅,也不曉得是因為發燒發得太厲害呢,還是旁的緣由?

    這地牢雖是建在辛者庫裏頭,卻正好貼著皇城內宮的宮牆,隔著一道牆就是外頭的宮道,此時那宮道上仿佛有許多人走過,吵吵嚷嚷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