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儀也隻是在翁大清顛勺時看過幾眼,曉得這道菜最要緊的精華處,便是那滿京城裏最名貴的酒之一——碧葉華遊酒。

    可酒要加多少、火候是如何,還有那龍須要如何製作,卻要她自己摸索,菜譜上是寫不出來的。

    燕儀卻很是心不在焉,“咕嘟嘟”往甕裏不停倒酒。

    說起這醉仙碧葉華遊酒,燕儀不由得又想起來,這一大壇子名貴的酒,還是太子李容與讓八皇子李容承親自去醉仙洞庭樓裏買來的。

    太子……也不知太子被幽禁東宮,如今情況如何了?

    她正想著,郎官兒已一記大勺打了下來,哭喪著臉說:“燕尚膳,你快些住手吧,這是在做什麽呢!阿彌陀佛老天爺呀,這多糟蹋呀!”

    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出了神,在往活蝦上倒酒時,一不小心倒多了。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多,那小甕都滿了出來,酒水滿漫,都濡濕了她的圍裙,還滴到了地上,留了一大灘酒。

    要知道,這可是一壇價比千金的名貴東西!

    郎官兒心疼得恨不得要趴在地上,把那些酒都舔進肚子裏,燕儀曉得壞了事,也連忙拿過抹布去擦。手忙腳亂間,又把碗盞掉到了地上,摔碎了兩隻青花瓷碗。

    “阿彌陀佛老天爺啊,燕尚膳,您今兒是摔了多少東西喲!”郎官兒埋怨道。

    “對不住……對不住。”燕儀口中道,卻沒有什麽道歉的樣子,更何況,她也不必向郎官兒一個打下手的道歉。

    “燕尚膳,我瞧你氣色很不好,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郎官兒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還好嗎?不是生病了吧?”

    燕儀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體溫一切正常,於是對郎官兒說:“我沒事。”

    “你這哪是沒事啊?我見你真病了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精氣神兒紊亂。”郎官兒嘟囔道,“你去告個假,回去歇著吧。”

    燕儀卻說:“翁禦廚剛把臨江殿的活計指給了我,我就說我不舒服要去歇著,那不是讓禦膳房裏的人都覺得,是咱們慈安殿的人不願意攬活,慢待了阿依古麗公主?

    我沒事,你替我把蝦都醉了,我去……我去弄龍須。”

    郎官兒沒辦法,隻得由著燕儀來。

    半個時辰後,燕儀版的“龍須醉蝦”出場了。

    那龍須本是拔了活鯉魚的胡須做的,一條鯉魚統共就長那麽幾根胡須,如何湊得出一盤菜來?那必得殺好多好多條鯉魚了。

    燕儀覺得這個法子太耗費精力,阿依古麗公主天天傳這道菜,禦膳房裏就天天都有用剩下的鯉魚肉,隻好當作宮人夥食的加餐。

    但大家夥兒也不能天天吃鯉魚肉不是,於是燕儀變通了一下,改用豆芽兒做“龍須”。

    果然,菜端上去,阿依古麗公主吃都沒吃,就見著那菜不對,於是讓人來廚房裏傳話,要見今兒的禦廚。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