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又對李容承說了幾句有的沒的,都是些審案常問的問題,但他在來找李容承之前,已經把各樁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打聽了個遍,因此李容承不管達什麽,他都像早已熟知於心的樣子。

    看樣子,他倒不是當真來查問事情的,而是要來將自己查到的東西擺到李容承麵前核實一番。

    李容承就算對這位天機司首座有些戒心,但他與太子均是行得正坐得端的人,自然沒有必要撒謊,因此一整套話問完,王直問出了許多話,卻沒有得出什麽新的信息。

    李容承見他查問得如此之細,不由得感慨天機司的手段,皇帝如此寵幸這個特務機構,不是沒有道理的。

    隻是……這人若當真大公無私,定可還太子一個清白,他若存心構陷,太子的清白又要到哪裏去尋?

    王直問完了話,這才告辭出去,守在門外的太監阿雲這才發現,八皇子的屋裏進了人,不由得駭了一大跳。

    王直不免有些得意。

    這時,李容承才想起他方才對燕子的戲謔言語,不由得心驚,眼下與回鶻的聯姻之事因太子出事而被耽擱了,可若這王直多嘴去皇帝麵前說了兩句,那該如何是好?

    又或許,連王直這樣剛剛回宮的人都能查出他和燕子的事兒,皇帝怕不是早就曉得了?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燕子,燕子亦是同樣的想法,悄悄覷了一眼李容承。

    王直見李容承神色有異,便回過頭來說道:“八殿下放心,如今宮中正是多事之秋,陛下焦頭爛額,兒女私情之事,陛下與皇後娘娘怕是都暫時顧不得的。”

    李容承暗暗讚歎此人看人看事如此精準,連他這樣的小心思都一覽無餘,不知若與此人為敵,會有多難對付?

    王直卻笑道:“微臣在君上身邊數十載,什麽該看、什麽不該看,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最有分寸。說起來……天機司前任首座夏堯,便是死在了那不該看的看了上頭呢,嗬嗬嗬嗬嗬……”

    他突然提起前任,竟掩嘴笑了起來。

    王直此人,性格怪異,時而嬉皮笑臉,時而又冷冽無比,當真叫人摸不著頭腦。

    但他自有他的傲氣,李容與和燕子的事,他既答應了不會說出去,那就永遠都不會說出去。

    正午時分,臨江殿。

    阿依古麗自那日嚐過翁大清所作的龍須醉蝦以後,便日日都要吃這道菜。

    禦膳房前些日子被這位公主娘娘折騰得狠了,如今她突然開了胃口,肯頓頓飽餐,自然是謝天謝地。

    可翁大清的龍須醉蝦是有獨門秘方的,禦膳房的人卻做不出來,沒辦法,隻好再請他出山,日日做了龍須醉蝦給阿依古麗公主送去。

    可翁大清卻是個有傲氣有脾氣的,他是太後麵前得臉的禦廚,天天去給一個回鶻小姑娘做菜,難免有些意難平,做了沒幾日,就撂挑子不幹了。

    禦膳房的人沒辦法,隻好求爺爺告奶奶地來慈安殿的小廚房裏請,翁大清不耐煩,把燕儀指了出去,給臨江殿那位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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