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甩了甩袖子,往自己的殿中走去,口中說道:“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幫了母後什麽忙,母後如今竟對他青眼有加,上次還說我應該學學沈複深的謀算?

    哼,他一小小侍衛長,如果不是我,他如今還在李容承那兒看大門呢,要我學他?我呸!”

    沈複深走進殿中,皇後正在書桌前寫字。

    她的書法寫得極好,在女子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當年也是京師頗有名氣的才女。

    錢皇後出身武將世家,父親是兩朝元老英國公,她一入宮,就位列四妃,後來孝敏皇後去世,她便成了繼後。

    入宮多年,做到了皇後的至尊之位上,她仍舊每日筆耕不輟,日日午後習字,從無一刻放鬆。

    這練字麽,一來是宮中長日無聊,打發時間,二來,練字也是練心,人越在高位,越難守住本心,卻越要你耐得住寂寞。

    錢皇後看見沈複深進來,抬了抬眼,手中揮毫卻不停,問道:“你與他說好了?”

    沈複深按規矩行了臣子見皇後的禮儀,才回答道:“雖說了,但也沒全說。”

    皇後點了點頭,說:“雍王的兒子嘛,和他老爹一樣,最是狼子野心的,你肯防著他,很好。”

    沈複深獰笑了笑,說:“若非我們舉大事還要仰仗他手裏那點人手,隻怕這樣的肥肉還輪不到他去啃。”

    皇後一筆寫完了一個“止”字,略一停頓,筆尖一滴濃墨,就落到了那宣紙上。

    她將筆擱在筆架子上,對沈複深說:“若非你也得仰仗本宮的權勢,這塊肥肉,是不是也輪不到本宮來啃?”

    沈複深連忙抱拳,說:“微臣一切,都是皇後娘娘所賜,微臣將來有的,也都是皇後娘娘給的,微臣萬萬不敢對皇後娘娘有異心。”

    錢皇後哈哈大笑了兩聲,說:“雍王父子救過你母子二人性命,他們給你的東西,可遠比本宮給你的要多,你不是一樣將他們抖落到了本宮麵前來?”

    沈複深眼皮一跳,已跪了下去,說:“微臣所謀,與李紅雪所謀相同,可我們要的東西卻隻有一個,終歸要起爭端。然則,皇後娘娘所謀,與微臣相得益彰,咱們是珠聯璧合。”

    錢皇後坐到椅子上,說:“本宮可記得,你與本宮沒有半點血緣關係,沈複深,你若是敢兩麵三刀、虛與委蛇,可休怪本宮翻臉不認人。”

    沈複深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站到皇後身邊,說:“微臣不敢。”

    他看見桌子上,皇後方才寫的那幅字,是蒼勁有力的“樹欲靜而風不止”七個大字,雖然末尾多了個墨點兒,也是瑕不掩瑜的一幅好字。

    皇後摸著那字,字跡未幹,手指上也就染了墨,她嫌髒,伸手在沈複深衣服上蹭了兩下,沈複深略微皺眉,忍了忍,沒有躲開。

    皇後很是滿意他這幅乖順模樣,口中道:“這皇宮裏,風可真是怎麽都不會停啊。”

    慈安殿,廚房。

    李容承果然買了醉仙洞庭樓的碧葉華遊酒來,指使近身的小太監阿雲親自送了來,滿滿的兩大壇子,要燕儀親自收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