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心想:她不過是個回鶻的宗室女,連正經公主也算不上,何況回鶻是個小國,遠在西域苦寒之地,憑她,也想當大虞的太子妃嗎?

    若是以後要平陽對著一個異族女子叫“嫂子”,她可放不下這個身段。

    “哼,什麽偏僻地方來的夷狄異族,也敢自稱公主了。”平陽小聲嘀咕了一句。

    阿依古麗並不認識平陽公主,但看她的姿態打扮,想來也是位尊貴人物,也不知這座冷僻宮殿裏今日是燒了什麽香,竟接二連三地來了這許多個虞國貴人,是都來看她死的麽?

    她心裏覺得好笑,卻不想跟這批虞國貴人打什麽交道,倚著阿曼達的手站了起來,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了,還把背部轉向眾人,自己卻閉上了眼睛。

    平陽公主見她這樣慢待自己,更是生氣,卻不見李容與有任何不悅的神色,以為李容與見到這女子美貌,已被迷了心魄,氣惱地跺一跺腳,說:

    “二哥哥,你也不必打她的主意啦!父皇早給你定好了司空劉閣老家的孫女,這個異族女子?隻怕給你做妾也不配。”

    李容與一愣。

    什麽司空劉閣老家的孫女,他卻從未聽說過,難道父皇當真已經開始給他物色太子妃的人選了?

    想來,這等大事,皇帝一定是會先和皇後商議的,或許是帝後在昭陽殿裏閑聊之時,被平陽給聽去了一耳朵,也未可知。

    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儲君,婚事也是國事,一點由不得自己,對燕儀的那一點想法,也不敢說出口叫人知曉,唯恐給她帶來滅頂之災。

    可就這麽聽平陽說了,心裏卻很不是滋味,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嗎?

    誠然,他現在就可以去對皇帝說,或者就去求太後開口,將燕儀收入東宮,可燕儀會願意嗎?

    她不願的事情,他自然是不能逼的。

    從一開始,李容與就知道,他是當朝太子,看似風光無限,實則有太多身不由己,無奈管得住一切,卻管不住心。

    他設想了無數種方法,不管是去去求皇帝,還是求太後,似乎都不是良策。

    他甚至想過,不當這勞什子的太子了,當然,這也就是想想而已,他不是那等昏人,幹不出拋家棄國的糊塗事。

    他心裏早就打定主意,隻要燕儀也肯點一點頭,他便是排除萬難,也要想個法子,風風光光迎她入東宮。

    可是,那一天,她生辰的那一天,她卻沒有點頭。

    李容與輕輕歎了一口氣,從那天起,他就再沒有去過慈安殿,除了方才在宮門口的偶遇外,他再沒有見過燕儀。

    既是自己一廂情願,就不該徒增她的煩惱,這是李容與做出的抉擇。但……娶旁人為妻?他根本不願去想。

    平陽哪裏知道李容與這副眉頭緊鎖、苦苦思索的模樣是想起了燕儀?

    她隻當是李容與看上了阿依古麗貌美,早就見異思遷了,不由得瞪了阿依古麗的後背一眼,恨不得要用目光把這個故作清高的異族女人的後背給燒一個洞出來。

    李容與拖了一把平陽,把她帶出阿依古麗的臥房,對落英說:“你去內務府,多找幾個得力的宮人來,她若是不要人近身伺候,那也候在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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