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儀原本歪著頭在看窗景,瞥見那劍鞘,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是你?”對麵那個青年,發出了一聲欣喜的驚呼。

    燕儀愣了愣,看向那青年,隻覺得有些麵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這就是你們大虞人說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哈哈哈,果然有緣!有緣!”他朗聲笑了幾聲,一臉熱切地看著燕儀。

    燕儀聽見他的聲音,腦袋裏哄地一下,忽然冒出一個人的影子來。

    一屋子的屍體,一個,滿身鮮血的男人,手裏拿著根棍子,一下,一下,砸死了一個孩子。

    季青楓。

    昔日吳山鎮上,那個被歸山堂的夥計救回來,又殘忍地殺了萬興閣老板滿門的行凶者。

    燕儀渾身都不由自主抖上了一抖。

    “我去尋過你,但也不知該去哪裏尋你,那個酒樓已經沒有了,我問了一圈,他們說是搬到了雲間城裏去,可我也沒找到。”季青楓對她說。

    “你……你找我?”燕儀不由得出了一層冷汗。

    他是要找她滅口的麽?

    幸好她跟著皇帝的車駕來了京城,歸山堂自然沒有她了,不然歸山堂上下幾十口夥計,豈不都要被他殺了?就像那時的萬興閣一樣?

    此次再見到季青楓,燕儀心中的驚懼一點也沒有減少。

    但他卻跟換了個人一樣。

    那時,他受了重傷,穿得破破爛爛,實在是寒酸得很,如今卻穿了錦衣華服,束了玉冠,但是衣襟上的一枚胸針,就價值不菲,他那柄寶劍,劍鞘上鑲的還是十分名貴的黑曜石,顯然是個富貴公子哥。

    燕儀心裏默默吐槽一聲,看來她當真是不宜出宮,每次出宮準沒好事,以後放年假,還是老老實實在房裏睡覺吧。

    但季青楓看起來卻很是高興的樣子,叫了好幾樣菜,滿麵春光,半點凶悍之相也無。

    不一會兒,燕儀的碧葉華遊酒終於端上來了。

    是拿一個琉璃壺裝著的,喝酒用的小杯子,也是琉璃盞,當真是精致名貴。

    季青楓聞到酒香,與旁的酒都不同,便問:“這是何酒?怎麽隻上這麽一小壺?”

    夥計上完酒,立刻就走了,隻剩下燕儀,她隻得老老實實回答:“是碧葉華遊酒。”

    “哦?倒是第一次聽說。”季青楓說著,遞過自己的酒杯,示意燕儀給他倒一杯。

    燕儀心裏翻了個白眼,心想:“你倒是不客氣,知道這一杯得多少銀子嗎?”

    但她可不敢違逆他,生怕他發起狂來,又要像上次那樣殺人,隻得老老實實給他斟了滿滿一杯。

    殊不知,季青楓平生雖然殺人無數,卻並非嗜殺的屠夫,上一回燕儀見到他時,是他身受重傷又遭遇襲擊之時,隻怕下手輕了,一旦力竭,自己隻能任人宰割。

    可燕儀卻始終記得他隨手殺人,又威脅自身的景象,隻怕他是要來找自己索命的。

    但聽他說了兩句話,卻覺得他語氣裏並無敵意,仿佛還與燕儀是多日未見的朋友一般,不光喝她的酒,還要她吃他的菜,然而,他們哪裏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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