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攤大娘努了努嘴,指著燕儀拿來擦嘴的帕子說:“姑娘可別看我婆子有些老花眼,其實眼神兒好著呢!這帕子,綢緞麵兒的,還刺著繡,普通人家用得起?”

    燕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起了帕子。

    這手帕是宮裏尚一局統一發的,女官人人都有,雖說是綢緞,但也不是啥特別好的綢緞料子,卻不知在宮裏最普通的物件兒,在民間百姓看來,已是“達官顯貴們”方才用得起的東西了。

    燕儀從荷包裏摸出一錠碎銀子,擺在桌子上,算是飯錢。

    那小攤大娘拿了銀子,轉頭去拿零錢,再轉頭,卻見燕儀已經走遠了。

    燕儀這次出宮,雖說是年假,卻也是帶著任務來的。

    回鶻和燕國使臣雙雙到來,那回鶻還送來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公主,不日就要進宮,慈安殿小廚房的主廚翁大清被臨時調去臨江殿裏,伺候這位公主殿下的飲食了。

    那公主一不吃豬牛羊,二不吃雞鴨鵝,偏偏說要吃河鮮,還要吃從前沒吃過的中原的新菜式,可愁壞了一幫廚子。

    聽聞那回鶻遠在西域戈壁灘裏,四處黃沙,人逐水草而居,河鮮海鮮都是難得的珍品,也不曉得這位公主怎麽就這麽嬌貴,偏偏要吃她們部落罕見的東西。

    禦廚遞了菜單上去,公主便挑了一道龍須醉蝦,指明了要用烈酒烹調,不要常用的米酒。

    禦膳房裏的禦廚為了做這菜,試了宮裏好幾種酒,就連禦膳房裏珍藏的百年老窖女兒紅都給借了來,卻都覺得不夠滿意。

    那公主也是個有耐性的,竟也不換菜單,說是做不出她滿意的龍須醉蝦,她就不吃飯。

    這可愁壞了人,禦膳房沒有法子,求到宮裏資曆較老的翁大清頭上來,把他請了去給公主做菜。

    翁大清先做了一道醉蝦上去,聽說那公主嚐了一口,就把盤子給掀了,倒也不是鬧脾氣,還跟送膳的小太監好聲好氣說話,說的是:

    “若還沒有好吃的龍須醉蝦,我便餓死在這裏也不吃你們皇宮的一口飯。”

    截止這時,回鶻公主已經在宮裏餓了整整兩日了,隻喝水,什麽也不吃,人都躺在床上起不來了,一張楚楚動人的臉,慘白如紙。

    翁大清回來跟燕儀說了這樁事,燕儀便說:“那位回鶻公主哪裏是鬧脾氣?分明是找茬呢,說不定她是不想嫁到皇宮裏來,或者是回鶻故意要給大虞下馬威,故意拿吃食說事兒呢!要是他們回鶻的公主當真餓死在了大虞皇宮裏,那還得了?”

    翁大清無奈地說:“那公主是故意找個借口絕食,誰又不知道了?可咱們既攬了這趟差,總不能落人口實。”

    既然這位公主不吃東西的借口,是燒菜用的酒不好,那翁大清就給她找最好的酒來配菜!

    他早就聽說宮外有個叫醉仙洞庭樓的酒樓裏,有一種埋在地底下八十多年的碧葉華遊酒,名貴得很,味道最是甘醇,喝一口,有賽神仙的美譽。

    這天燕儀正好要告假出宮,便央她去醉仙洞庭樓裏買酒。

    聽說這酒賣得很貴,翁大清還塞給了她五百兩銀子的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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