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儀原本還想跟在後頭,看看這人究竟是誰,卻見她並不進房,反而端著手裏的東西,又折出院子,往太後寢宮的方向去了。

    燕儀還想跟上去看,又怕自己初來乍到,不清楚情況,白白做了炮灰,猶豫再三,還是沒有繼續跟上去。

    但這一晚,她是怎麽也睡不著了。

    她悄悄回到自己房裏,關上門,搬了個小凳,就在窗邊坐著,預備等誰回來,趁著月光看清楚那人的臉,好早做打算。

    但守了好久,也沒有人回來,燕儀打了兩個時辰的精神,終於支撐不住,竟睡下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五更天。

    天色隻有蒙蒙亮,燕儀睡在椅子上,一個激靈跳起來,慌道:“不好!竟錯過了!”

    她推門出去,正巧碰上了剛剛起床的榮姑姑,榮姑姑看見她氣得早,似乎嚇了一跳,僵硬地笑道:“燕尚膳起得好早。”

    燕儀衝她作了揖,說:“昨日睡得安穩,因此醒得早了些,榮姑姑起得也早。”

    榮姑姑笑道:“年紀大了,睡眠淺罷了,燕尚膳這個年紀,卻正是最貪睡的時候呢。”

    兩人客客氣氣寒暄兩句,榮姑姑便急忙去太後那兒候著了。

    燕儀看著她的背影,覺得似乎有點兒像昨晚的那個背影。

    不一會兒,芳姑姑也起了,於是燕儀又與她寒暄兩句,燕儀看著芳姑姑的走路姿勢,也覺得她像昨晚那個人。

    再接著,各處的宮女嬤嬤們都陸陸續續起來了,燕儀此刻看著眾人,簡直就是鄰人有斧,看誰都有鬼,看誰都像昨晚那個人。

    太後宮中,跟著她多年的老人占了大多數,大家常年在一處,學的走路、姿態都差不多,因此要憑借昨晚模糊的一個背影去判斷是誰,簡直太難了。

    燕儀自己都要嘲笑自己,實在是太疑神疑鬼了一些。

    但昨晚的所見所聞,卻不能不讓她心驚。

    那個高個的黑衣人是誰?他給了另一個人什麽東西?是什麽人敢在太後宮中搞鬼?要針對的人又是誰?

    燕儀在慈安殿中並無深交之人,因此這些問題跟誰都沒法講,要親自去跟太後說吧,又覺得這樣毫無證據,憑空說太後殿中出了暗鬼,恐怕誰也不信,也沒法捉住奸人。

    但若就將這事放著不管,若當真鬧出什麽人命案子了,豈不是她的罪過?

    燕儀心中有事,切菜時有些心不在焉,不甚竟切了手指,登時血流如注。

    翁大清見她神色有異,問:“你怎麽回事?怎麽心不在焉的。”

    燕儀隻說:“昨夜沒有睡好。”

    她臉上長著兩個雞蛋大的黑眼圈,倒是當真沒有睡好。

    這件事情過去了幾天,慈安殿中倒是沒有什麽事兒發生,一切如常。

    燕儀也漸漸覺得是自己疑心太重,或許那天夜裏碰到的,就是宮人私相授受而已。

    她入宮的時日淺,卻也聽說過,宮中有些宮人,會悄悄把自己攢下的主子們的賞賜,托進出采買的小太監帶出宮去給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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