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儀才不管這少年人的小心思,索性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呼啦啦扯開來。

    李容與頓時滿臉通紅,幹咳一聲,扭過臉去。

    他身材勻稱,肌肉分明,胸口一起一伏,顯是在大口喘氣。

    燕儀瞧他胸前、臂膀、後背都有許多傷口,隻是傷口都不大深,隻及皮肉,未傷筋骨,隻消止了血,也就無大礙了。

    傷得最重的一處是在左肩,好大一個血洞,燕儀剛把藥敷上去,血便流出,將藥衝散,沒有辦法,隻得撕了衣襟,將它牢牢捆紮住。

    燕儀從未這樣給人治過傷,難免有些手忙腳亂,差點就將李容與的身子包成一個木乃伊,一整瓶金瘡藥,被她用了個幹淨。

    李容與見她毛手毛腳,時常將他弄得傷口大疼,卻也硬忍著不作聲,倒是額頭的汗越發多了。

    待燕儀最後處理好他腳上的傷口後,李容與已經歪在草堆上,沉沉睡去。

    燕儀叫了兩聲,也沒叫醒他,一摸他的手,竟是冰涼,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她環顧四周,除了那乞丐的一床髒被子,再也沒有什麽可供蔽體的東西了。

    可李容與自小錦衣玉食,教他受傷流血可以,醃臢之物卻碰不得,剛才還在嫌棄這被子太臭呢,若是趁他睡著給他蓋上,說不定會把他給熏醒。

    想到這裏,燕儀還偷偷地笑了一下,又去外麵拾了幾根柴火,將屋裏的火堆弄得再旺一些。

    幸好現在是夏天,就算這樣睡了,也不至於太冷。

    可她卻不敢睡,又怕半夜裏還有惡人來,又怕李容與傷勢不好,還怕那火堆燒起來鬧出火災,東想西想,滿腦子都是事兒。

    燕儀蹲在李容與身邊,時不時摸摸他的額頭又摸他的手,倒是沒發覺他有發燒的跡象,隻是手冷得出奇,忍不住將他的手握在自己懷裏暖著。

    李容與睡得很熟,一點聲音也無,燕儀時不時還伸手過去探他的鼻息,生怕他睡著睡著就醒不過來了。

    雖然李容與一直在說自己傷得不重,但她是一個個傷口全見著了,十幾個口子呐,能不重嗎?

    她近日所受的驚嚇,也的確是太多了,周身疲累,就這麽勞心勞力地想著,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再醒過來,已是日上三竿,她是被人搖醒的。

    她睜開眼,唬了一跳,小小的房間裏擠著一堆人,全是兵甲在身的禁軍將士。

    有個女子,燕儀認得是東宮掌事宮女落英,她正跪在李容與身前,不停呼喚:“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好一會兒,李容與才醒過來,睜眼看見這麽多人,和燕儀的反應一樣,也是唬了一跳。

    落英與重禁軍將士連忙跪下請安,落英口中道:“謝天謝地,太子殿下,你總算醒了!”

    李容與意欲起身,落英連忙伸手將他扶起。

    李容與問:“怎麽回事?”

    落英答:“太子殿下一夜未歸,東宮上下都急瘋了,八殿下知道了,連忙派了禁軍的心腹,連同東宮的人,在皇莊四周尋了一夜,方才在鐵槍廟外頭看見了殿下的馬,那馬上竟是尚大人和王大人的屍體,我們都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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