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儀和鄭掌櫃合計了一下,那邊之所以能把客人搶去,無非是靠著低價和送東西,雖說薄利多銷,但跟人家比拚價格,始終不是長久之道。

    萬興閣一盤清蒸多寶魚隻賣20文錢,還饒二兩酒,但菜場上一條活的多寶魚,就得賣17文一斤,這麽做生意,哪裏有賺頭?

    茶水夥計,哪樣不是開銷?豈不是客人越多,賠錢越多?

    真是沒見過萬興閣這麽做生意的。

    當然,如果大家都習慣了萬興閣的口味,有了老主顧,以後慢慢提價,溫水裏煮青蛙,到時候哪裏還有他們歸山堂的事兒?

    燕儀回去想了一個晚上,靈機一動,你萬興閣不是低價攬客嗎?那我歸山堂就反其道而行之,隻賣高價!

    燕儀頭腦風暴了一會兒,覺得此計甚妙,興奮得睡不著,一大早就跑到了歸山堂。

    鄭掌櫃一向是住在店裏的,這天早晨還沒睡醒,就被燕儀拍門叫醒,說了一通要提價的話。

    鄭掌櫃聽了,簡直眼珠子都要掉下來:“我的祖宗喲,現下我們比他家賣得貴了兩成,就已沒了生意,您這陡然提價一倍,哪個冤大頭會來買?”

    燕儀裝模作樣搖頭晃腦地說:“鄭掌櫃有所不知,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冤大頭。”

    當下不管他的質疑,默默去櫃台定了新的菜譜。

    “清湯鬆茸——原價35文,現價70文

    龍井蝦仁——原價25文,現價50文

    東坡牛扒——原價85文,現價三錢

    銀耳鱈魚羹——原價50文,現價100文

    鬆鼠桂魚——原價80文,現價二錢

    二十四橋明月夜——原價一兩,現價2兩

    ……”

    鄭掌櫃捧著菜單,簡直覺得不可思議:“我滴娘嘞,這價格除了達官貴人,誰吃得起呀?”

    燕儀狡黠一笑:“我就是要全城的達官貴人都來吃我的菜。”

    鄭掌櫃表示十分不能理解:“以往來咱們酒樓吃菜的達官貴人也不少呀。”

    燕儀還是在賣關子:“鄭掌櫃,你快快去叫人準備,給咱們歸山堂的夥計,一人置辦一身絲綢的衣裳,以後咱們酒樓,夥計都要穿絲綢。”

    鄭掌櫃問:“這又是做什麽?”

    燕儀從櫃台底下搬出一塊大牌子,是她早上新寫的,上書幾個大字:

    “非衣絲乘車者,不得入內。”

    (注:漢高祖劉邦平定天下後,為了重農抑商,規定商人不得衣絲乘車,也就是不能穿絲綢衣服、不能坐馬車,古人常常以此作為區分民眾高低貴賤的憑據。

    後來到了唐宋,商人地位有所上升,可以通過捐官買地的方式擺脫商籍,成為地主官僚階層,從而獲得衣絲乘車的權力。

    衣絲乘車,幾乎就是達官顯貴的代名詞)

    這法子被燕儀想出來以後,牌子在門外掛了一個上午,竟然沒有人來。

    原本有幾個老主顧,想進來吃茶,卻發現隻穿了棉衣麻布,不得入內,罵罵咧咧地走了。

    眼看燕儀這套做法,要把僅剩的幾個客人都趕走了,鄭掌櫃急得跟什麽似的。

    但到下午,縣太爺夫人卻光臨此間,宴請女客,一頓飯就吃了二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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