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害怕德太妃就這麽放開了她一般。

德太妃心中嫌棄非常,抬眼看了一下自己這一身被毀得差不多的華服,卻也隻能夠將這一口氣默默地咽了下去。

瞧著楊彩衣這個可憐巴巴的樣子,也實在是於心不忍。

楊彩衣讓楊友學跟她慣壞了,平日裏都是一副驕縱到了極點的樣子,哪裏會像是今天這般,泣不成聲,讓德太妃看著都心疼。

“彩衣啊,你受苦了。”旁邊的楊友學臉色也極其的難看,女兒是他寵著長大的,平日裏連罵都不曾多罵上一句,進了這個督察院之後,卻成了這麽一個樣子。

他越想越氣憤,剛才還在說服著德太妃要冷靜一些,這會子,卻隻想要給自己的女兒討一個公道。

這麽一想著,他便怒聲說道:

“花虞!我女兒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錯誤,可尚且還沒有定罪,你竟是敢這麽對待她!你眼中還有王法嗎?”

上首的花虞沒想到,這一副家人團聚的感人場麵,竟是還會把火燒到了她的身上。

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楊友學,道:

“楊大人,你怕是腦子不清醒吧?”

“你說什麽?”楊友學怒極攻心,沒想到花虞是一個解釋都沒有,反而要倒過來,罵他腦子不清醒,他當即就變了臉色。

“王法?你也知道那個是王法,不是你們楊家的家法?”花虞卻對他們的反應嗤之以鼻,冷聲笑道:

“楊彩衣如今是犯人,犯人就得要住牢房,女囚都是五人一個牢房,那牢房的條件不比同你們楊家,堆金砌玉的,但也是常情。”

“這天底下,斷還沒有讓囚犯,住在香薰的精致繡房裏麵的道理!給她行方便,不是本官的職責,更不是你們楊家應當擁有的特權!”

此言一出,這個楊友學尚且還沒有說些個什麽,外麵的百姓當中就爆發出了一陣叫好聲。

“好!”

“花大人當真是英明!”

“就是說,這牢房都是那個樣子,楊家的人莫不是以為他家女兒是去遊山玩水的吧?這不是開玩笑嗎?”

“唉,這哪能說,人家家裏腰纏萬貫,嬌慣著過了一輩子,如今不過受了幾天的苦,瞧著那嚎的樣子,跟張屠戶宰豬的時候一個樣。”

“若非如此,怎麽能說人家是貴人呢?”

“呸!”

……

百姓裏麵的反應尤其的激烈,這隻要是個人都知道的常理,楊家還抓著不放手了,坐牢又不是去享受。

還指望著有下人伺候著你?

天底下怕是沒有這樣的好事!

這尋常人家,家裏的人犯了事,都想要趕緊將人從牢裏頭撈出來,就是因為這牢裏不是人待的地方,條件苛刻了一些。

楊家卻還是當自己是皇親國戚,受不到半點的懈怠。

如此一來,自然是招人恥笑了。

那楊友學聽到了百姓們所說的話,麵上是青一陣白一陣的,這種事情他也不是不清楚,否則這麽多年的官兒,豈不是白當了?

可知道是一回事,瞧見自己的女兒受苦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如何能夠一概而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