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處的熱鬧再多,也無法感染給她絲毫快樂。

    她整夜整夜睡不著,以至於終日昏昏沉沉的,就像發燒,可是體溫又不是太高。

    意識不太清晰,但是也說不上完全不知道,聽別人說話,她還是能聽出六七分意思來,就是有些左耳進右耳出,記不太清具體說了什麽,隻能知道大概。

    這樣的狀態持續久了,會有無法言喻的灼痛,從四肢百骸,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讓淺沫夜裏,白天,都似乎不斷重複在血海煉獄結界烈火中的一幕。

    四周的火焰像潮水一樣吞噬下來,她拚命的想要從大火中逃出去,可是卻怎麽都逃不掉,火燒的渾身都在疼,皮肉仿佛都被燒焦了一樣。

    她就像是夢魘了,白天黑夜都睡不著,卻總是處於半夢的狀態,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渾身困乏得發疼,腦袋也總是漿糊似的漲痛。

    疼得再也受不了時,她隻好去求醫,可是酆都最有名望的那幾個名醫,她都去看過了,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難道,她沒有病?可為什麽這麽難受?

    又撐了兩天,她身上甚至開始有幹旱已久的大地慢慢龜裂開的那種,莫名其妙的傷口,這裏一道,那裏一道,非常淺,淡,似乎並不嚴重,但是隱隱作痛,還慢慢發炎,讓她的腦子更加不清醒。

    頭暈乎乎的,好像跟喝高了一樣,走路時,腳下軟綿綿的,一腳踏過去,仿佛都能踩空,天和地仿佛隨時都能倒轉過來。

    趁著自己還有一絲力氣和清醒,淺沫趕緊去貓兒胡同找雪窟的隱士神醫薛衡。

    剛走到雪窟的院子外麵,她便眼前一黑栽倒了,不省人事。

    薛衡聽到下人回報,趕緊吩咐人把她抱回上次她養傷的那間臥室,仔細為她診斷。

    看似發燒,卻不是高燒,傷口也來的莫名其妙,就像是從全身的五髒六腑以及骨骼經脈深處,往外蔓延似的。

    不像外傷,但是內傷的話,這症狀,也從所未聞啊。

    薛衡累得出了一身汗,還是沒有診斷出真正的症狀。

    因為她的魂魄,似乎不太穩,血液流速,也很奇怪,時而通暢,時而阻滯,就像是兩股不相融的血,不,簡直像是三股,扭成了麻花似的,都在她體內循環,都想占據主動權。

    薛衡癡迷醫術,可以說,三界史上所有的醫學典籍,他都涉獵過,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複雜的怪狀。

    莫非,是冥蟬孱弱喜暖的血液,和冥帝大人至陰至寒的血,相衝了?

    然而,要是把她體內屬於冥帝大人的一半血放掉,她必將因為失血過多,再次麵臨死亡。

    要是抽取冥帝大人分給她的一半魂魄,那她就更是活不了。

    怎麽辦?

    明明剛開始的那段時間,淺沫的身體,逐步自愈,離開雪窟時,傷好了一半。回去又過了半個月,應該痊愈了。

    現在,卻是越發的不好,沒道理啊。

    莫非是她這段時間被冥帝大人和星染公主交往的傳言,影響得憂思過重,休息不好,心病導致的?

    對,一定是心病太嚴重了。

    那就給她多開些安神助眠疏散鬱結以及養血補氣的藥物吧,能不能好轉,就看她自己造化了。

    畢竟再高明的神醫,也隻能治病,不能醫命。她要想不開,神仙也救不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