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她也要變強,變厲害,為哥哥遮風擋雨。

    在哥哥離開桑園郡,去酆都討生活的那三年裏,她曾經有過無數種擔心和幻想,暗暗發誓將來也要有本事養哥哥,回報哥哥,可是,還沒有等她脫胎換骨,哥哥就出事了。

    哥哥失蹤後,淺沫從最初的恐懼不安,隻會淒惶無助的哭泣,到現在短短一個月裏,變成了一個連爬床這種事都能做的絲毫不覺羞恥,人真的是要在經曆失去之後,才能快速成長。

    可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換來的成長,她一點也不想要。

    不知道什麽時候,窗外下起小雨,陰沉沉的。

    就算赫連澈安置她的這座風影聽荷院算是酆都最優美清靜的別院之一,也架不住,這是冥府的地盤,空氣中,少不了腐屍骷髏腐敗的氣息,和遠遠近近,若有似無的各種厲鬼冤魂慘嚎聲,顯得更加憋悶恐怖。

    半夢半醒中,淺沫滿頭大汗,雙目緊閉,手緊抓著床單,身子顫抖,口中無意識的喊道:“不要,哥哥……你等我……再等等我……”

    猛地睜開眼,她捂著胸口坐起來,急促的喘著氣,臉上滿是恐懼。

    她又作噩夢了,自從哥哥失蹤後,她幾乎每個晚上都會做噩夢。

    方才夢裏淺野滿臉慘白,捂著心口對她說:沫沫,我疼……好疼……我快撐不住了……

    她伸手想去拉他,可是一碰他,他瞬間渾身成了血人,胳膊腿像是壞掉的零件,全掉了,在她麵前,變成了森森白骨……

    淺沫嚇得驚醒過來,蜷縮成一團,緊緊抱著自己的腿:“哥哥,你再等等我,你再撐一下,我……一定能找到你的……”

    黑夜裏,她一遍遍跟自己說著,像是在催眠自己,夢裏那一幕讓她再也不敢閉眼。

    忽然,窗外閃過一道詭異的身影,淺沫警惕萬分的瞬間躲到床尾,膽戰心驚的看向窗外。

    很快,響起敲門聲,她不敢應聲,也不敢去開門,過了一會兒,一封信從門縫裏塞了進來,有腳步聲漸漸遠去。

    淺沫又等了一刻鍾,才小心翼翼的下床,俯身撿起那封信箋,上麵的字跡很潦草,隻有一行字:赫連澈那晚,也去了天香樓,據說,也去過地字三號包房,後來,你哥又去了火照宮為舞神伴樂。

    她握著信箋的手猛地一緊。

    赫連澈那晚也去了……哥哥甚至還去了火照宮?那他是不是見過他哥哥?

    或者往更壞的方向想,哥哥的失蹤,跟他是不是也有關連?哥哥為什麽會去火照宮伴樂?

    送信透露消息的人又是誰,為什麽突然告訴她這件事?

    火照宮她是沒有資格和機會踏入的,隻能將目標鎖定天香樓地字三號包房。

    房間裏悶的淺沫喘不過來氣,窗外的細雨敲打著窗戶,她的身體仿佛沉入了冰冷的河水裏,冷,窒息,恐懼……

    不是她多想,是現在的情況讓她不由得多想,如果是普通的綁架謀殺,冥府三司也絕不可能半點消息都沒有。

    陰差們自己都說了,淺野的案子處處透著詭異,半點痕跡沒有,仿佛這個人根本不存在,哪裏像是普通失蹤案。

    所以對淺野下手的人,應當是在酆都相當有勢力的。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