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在做什麽,金軒驀地睜開眼睛,剛要有所動作,就聽她冷淡的話音隨風而至:“你可以把我甩開,反正我剛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昨天晚上又在看守所裏將就了一晚沒怎麽睡好,腦子現在又沉又暈,穿的還是高跟鞋。崴了腳的話,正好讓樓下你的醫生給我上點藥。”

    她說完這話,果然隻是感覺到金軒肌肉僵硬、血脈僨張著,卻沒有了動作。

    反而,有些用手臂護著她外圍的意思。

    雖然他看她的眼神仍舊不友善,仍舊黑沉沉的,風雨蕭瑟。

    可羽靈的鼻尖卻忽然一酸。她想,這招真好用啊。

    無論什麽時候,無論他多生氣多衝動,無論他有多好麵子。

    她的安危永遠是他心裏的第一信條。

    這一個心機使完,她不出所料地趁機褪下了他的手套。

    隻見他骨節分明的右手,四隻手指依然修長漂亮,而末尾,卻空空蕩蕩。

    金軒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不知道她那是什麽目光。

    心疼嗎,難過嗎?她可還會為他心疼難過?

    他抽回手,冷下臉來:“看也看過了,沒事就走吧。”

    “你就這麽想轟我走?”羽靈見他又要重新把手套戴上,情急之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金軒略微錯愕地看向她,正好把她眼角的淚水看得分明。

    他的眉頭突然就擰緊了:“哭什麽?”

    羽靈抹了下眼角,捏碎了指尖的淚花,啞聲道:“沒睡好,眼睛幹。”

    他的話音冷靜沉穩得一如既往:“我要聽實話。”

    羽靈靜了兩秒,咄咄逼人地出聲道:“你都不要我了你還不準我哭?!你往家裏帶別的女人老子沒打爆你的狗頭都是給你臉了,你還不準我哭?!金軒,做人不能像你這樣……”

    真的,不能像你這樣。她的眼淚像開了閘的洪水傾瀉而下。

    金軒隻覺得她傷心得仿佛世界都粉碎在了她的眼淚裏。

    心中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他呼吸一窒,猛地伸手攫住了她的下頷:“你說什麽。”

    他極具侵略性的熱息撲打在她的臉上,羽靈在婆娑的眼淚裏看到了他那灼然摧心的目光。

    闃黑無物,卻亮得驚人。

    一如他咬字的力道,讓人無法忽視:“你說什麽?”

    羽靈哽咽道:“放開。”

    “羽靈。”金軒湊近了些,剛才那些疏遠冷淡如同霎時間被撕裂的麵具,他湊得越來越近,掠奪走了他們之間每一寸縫隙,和她每一寸呼吸:“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嗯?”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卻又那樣迫切:“再說一遍。”

    羽靈於是如他所願,又說了一遍:“我說讓你放開。”

    “不是這句!”他暴戾地打斷:“你說我——”

    “你能不能鬆開?”羽靈吸了吸鼻子,明媚又嬌軟的眉眼擠在一起,帶著一股裝腔作勢的虛偽,又該死的讓人心疼:“你捏痛我了,我要哭了。”

    “……”金軒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疼。

    他就這麽緊緊把她望著,恨不能把她這張虛偽的臉絞碎在自己的視線裏。

    過了半晌,鬆開了手。心裏碾過濃烈的失落,比這兩個月加起來還要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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