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著要不要解釋一波,就聽金軒冷冷淡淡地開了腔:“找我有事?”

    羽靈眼尾一緊,不動聲色地把心緒壓在心底,看了眼鍾離洛,又看了眼金軒無動於衷的臉:“雨停了,你答應我的事情,是不是該兌現了?”

    “我是答應過你。”金軒單手抄袋,站在甬道的另一個盡頭,二人之間隔著水霧氤氳的空氣和被雨水洗濯得發亮的青石板,身影倒映在上麵,說不出的般配:“但我沒說過我準備什麽時候去做這件事,我現在很忙,沒空。”

    羽靈簡直被他兩句話堵得無話可說,她冷笑:“你就有時間在這裏和鍾離小姐散步?”

    誰料金軒眉梢一挑:“那又如何?”

    羽靈覺得自己應該掉頭就走。可是她忍了又忍,直到胸腔那股銳氣快要把她自己的心髒穿透,她才上前一步:“金軒,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幹預,你喜歡誰和誰散步是你的事,但是河道一天不拓寬不加固,傷的都是兩岸的居民,算我拜托你,兒女情長的事情能不能往後放一放?”

    她這說辭,何止委曲求全。

    金軒聞聲,目光變得更加幽深,連晌午明媚的陽光都壓不進分毫:“我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不著急,因為他們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

    “噗呲”一聲,羽靈好像聽到哪裏裂了個口子,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瞧著金軒眼裏鋪天蓋地的冷漠:“金軒……”

    “羽靈小姐,如果我沒聽錯,你是在催軒去見我外公?”鍾離洛的聲音插進來,眼神諷刺得不加掩飾:“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要求他做什麽事?”

    “倘若他真的動動手指頭就能解決,那為什麽這兒多年你爸媽和江淩都還任這道爛瘡橫在這裏?”鍾離洛往前邁了一步,一步剛好踏在二人的影子中間,隔開了他們:“羽靈小姐,有人願意為你赴湯蹈火,那是因為他對你用了心。但是你也不能拿捏著這份心,就把人往火坑裏推,是不是?”

    羽靈一怔。她完全沒想到一層。

    她隻知金軒在她心裏從來都是無所不能的。而從始至終,他對她有求必應的態度也似乎在某種程度上說明了那些事情都是他力所能及的。

    ——不然,有人會為了她去做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有人會為了她拿命冒險嗎?

    怎麽好像連鍾離洛都比她會體貼人呢。

    羽靈頓時有幾分無地自容,她不清楚這種混亂的心情從何而來,早晨明明吃了藥,是按平時的劑量吃的,可是為什麽……

    陳謙就站在羽靈身後不遠處,接觸到甬道另一側金軒的目光,立馬很會來事地上前扶住了羽靈有些發抖的身影:“方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我們回去休息一下?”

    羽靈被他扶著胳膊,“不用。”

    她隻是頭疼得太突如其來,有些奇怪。

    鍾離洛側目看了看金軒。金軒的半張臉都隱在黑暗中,能看得到的另外半邊,冷得好似千年不化的寒冰。

    甚至半點要上前扶她的動作都沒。

    她也眼神一暗,低咳道:“軒,我餓了,我們回去吧,外麵風還是有點大,站久了可能會頭疼。”

    金軒這才收回目光,“嗯”了一聲,隨她往屋裏走。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