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笑容痞痞的,帶著幾分慵懶:“我說你這個孩子怎麽都不知道進屋要先敲門的?”

    羽靈的腳步刹在原地,金念也滿臉怔然:“我……我爸爸呢?這不是我爸爸的臥室嗎?”

    “哪寫了這是你爸爸的臥室?”北冥越彎下腰,指尖點了點她的小鼻尖:“你怎麽跟你爸一個樣,總覺得天下都該跟你們姓,遺傳?”

    金念又愣了好一會兒,遲疑道:“那……我爸爸?”

    北冥越聳了聳肩:“我不知道,可能在書房,也可能在閣樓,你自己去找。”

    金念看了眼身旁的羽靈,好像還在氣頭上,拒絕與她溝通的樣子,又“蹬蹬蹬”地跑開了。

    待小女孩離開,北冥越才直起腰,俊美的臉上笑容也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他淡淡睨著羽靈,冷嘲:“你不跟著去?”

    羽靈抿了下唇,目光越過他肩頭看向屋裏,北冥越身材高大,擋住了她大部分視線,其實看不大清楚屋裏的景象。

    隻是鼻翼輕聳間聞見了血腥彌漫的味道,她垂下眼簾,靜靜開口:“他就在這裏。”

    她又不是小孩子,怎麽會輕易上當。

    北冥越轉身又要進屋,聞言勾唇,嘲弄:“你也還記得這屋裏有個快死了的男人?我還當你忘了呢。”

    羽靈不想和他爭論,剛要離開,卻聽他冷淡又平鋪直敘地給出一句毫無波瀾的話:“你再不進來他就真的死了。”

    金軒坐在浴缸裏,沒有水,隻是坐著。

    他是被北冥越攙著丟進來的,因為聽到了念念跑上樓梯的聲音。

    仰頭靠在浴缸壁上,好似能感知到身上傷口一針一線崩裂開來的動靜,身上各種地方滲出濕熱和粘稠的暗紅色血液,他卻理也懶得理會。

    北冥越那個死妖人竟然還想強扒他的衣服給他上藥?想想就惡心。

    驀地,浴室的推拉門再次被人拉開。

    金軒眼睛也不睜,凜冽如削的薄唇動了下,吐出兩個鋒利到無可轉圜的字眼:“出去。”

    門口的人止住了步子,沒動。

    他英俊蒼白的眉目被一層不耐煩籠罩著,喘了口氣,手緊緊扣著浴缸壁:“我讓你出去,聽不見?”

    “是嗎?”出聲的卻不是他想象中那個含笑欠揍的男人,而是一道沉靜的女聲。

    羽靈看著極目所見之處,潔白的浴缸裏滿滿都是刺目的殷紅,而他的襯衫和西褲幾乎都要黏在身上,和那些深可見骨的傷疤勾纏在一起。

    說不出的狼狽,淒慘,又有種血腥到極致的性感和破敗,仿佛下一秒就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

    在此之前,哪怕她聽再多人說過他傷的有多重,也從來沒有個直觀的認知。

    ——金軒那個男人從來都是頂天立地的,何曾有過快要死了的時候?

    可他這麽叫她滾出去,她臉皮再厚也沒法繼續站在這,於是道:“不用趕了,我聽見了。”

    金軒的眼簾猛然打開,看到她轉身要出門的動作,漆黑死寂的眼波狠狠晃動了下。

    羽靈隻聽到身後接二連三地響起各種動靜,是他從浴缸裏站了起來,扶著牆壁上的洗漱用品架,卻因為手勁太大而把上麵所有東西都碰落,然後自己又重重地跌了回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