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拉無辜道:“前麵有輛車擋了我們的出路,我們現在暫時出不去……所以想問問您急不急著回家,是不是再等會兒?”

    窗外烏雲密布的,哪怕已經是清晨了,光線卻還是昏暗得可怕。

    羽靈眯著眼睛看了眼前方,淡淡道:“讓他挪一下車,走吧。”

    傑弗森和阿格拉麵麵相覷,而後同時望向麵前空空如也的街道。

    根本就沒車。大小姐到底是看得見還是看不見?

    如若看得見,何必裝傻。如若看不見,那她在這漆黑的雨霧中等了三個小時,又是在等什麽?

    等一個……看不見的影子嗎?

    阿格拉歎了口氣,對傑弗森揚了揚下巴,傑弗森認命地撐開傘,跳下車走到前方,過了兩分鍾又坐了回來,正色道:“挪走了,可以開車了。”

    他說完這話,才發現後座上的羽靈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眼睛。

    金軒一睜眼就看到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他看,眉間全是擔憂,手也按在他的額頭上,喃喃道:“爸爸還要睡多久,沒發燒呀。”

    陳謙去倒了點水的功夫回來就瞧見小祖宗又爬上了病床,忙不迭地跑過去把她抱下來,怕她不小心碰了金公子的傷口。

    現在金公子可比瓷器還珍貴易碎,再碰一下不知道又要出什麽毛病。

    不期然地,對上了金軒微微睜開的黑眸,陳謙頓時嚇得差點把懷裏的女孩扔出去:“金公子,您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

    “爸爸!”金念也後知後覺地發現金軒的睫毛確實在動,小手抓著他的手:“你怎麽生病了?”

    金軒看到她那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深處藏匿的一點點褐色,喉結滾動,低低出聲:“沒事,感冒了。”

    金念“哦”了一聲,感冒……不是什麽嚴重的病吧。

    她怯怯地盯著他看了幾秒,才開口:“那,羽靈人呢?”

    金軒俊漠的眉峰蹙了下,皺成一個“川”字,方才在小女孩臉上還溫和平淡的目光掃到陳謙身上,秒秒鍾就帶了攝人心魄的壓力,陳謙抿了下唇,低著頭如實交代:“金公子,昨天晚上,方小姐連夜出院了。”

    金軒深如古澤的眸子忽然就結了霜,臉色陰沉了許多:“你說什麽?”

    陳謙看了眼小公主,金念臉上怔怔的,悵然若失。他突然不確定自己應不應該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正猶豫著,金念卻抬眸看向了病床上的金軒:“爸爸……她是不是在躲我?她不想見到我,是嗎?”

    饒是金軒在談判桌上再怎麽生殺予奪毫不退怯,也被女兒這兩個簡單的問題問得啞口無言。

    他心裏堅如磐石的地方猶如被什麽東西狠狠砸了一下,石塊碎裂著滾落,碎屑紮進血脈,怎麽都是疼。

    從前他就總會不自覺地心疼念念的情緒,他原以為那是因為她身上有羽靈小時候的影子,後來才發覺,原來那是骨子裏帶出來的血脈親情。

    隻是那時他不知道,所以總克製著,故意擺出一副嚴父的臉來,不願和她有過多接觸。

    這六年,他真正做個好父親的時間屈指可數,算來也就這半年,還因為工作和一心牽掛著身在魔域的羽靈而冷落了身邊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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