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向那處爬過去,就聽頭頂落下冷漠又寡淡的嗓音——因為金軒全部的溫情都給了同一個人,所以給其他人剩下的,就隻有冷漠和寡淡:“其實,我剛才有四次想親手殺了你。”

    鍾離嶠一怔。

    “沒有動手,也不是因為她在你手上,所以我怕了你。”金軒麵無表情地繼續道:“你回頭看看,那片樹林裏都是藍家和方家的狙擊手,他們如果想一槍爆了你的腦袋,想必不是什麽難事。”

    包括剛才。

    在鍾離嶠放開羽靈去追鍾離洛的時候,金軒連開兩槍命中了他的腿,也並非致命部位。

    或者說,正好相反,是他這兩槍阻止了鍾離嶠追到懸崖邊去和鍾離洛一起殉情的可能。

    鍾離嶠怔然抬頭,目光空洞地望向他。

    良久,他詭異地笑了下:“金軒,你想在我麵前惺惺作態裝好人嗎?”

    笑聲從小到大,止都止不住:“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謝你?”

    “你的感謝值多少錢?”金軒無動於衷,眼角眉梢沉峻的壓迫力一分都沒散去,絲絲縷縷都壓著人心:“我需要?”

    桀驁中滿滿都是摧枯拉朽的嘲諷。

    幾秒種後,金軒卻忽然話鋒一轉道:“要謝,就謝你媽,給你取了這麽一個爭氣的名字吧。”

    跪倒在地上的鍾離嶠像是完全不能理解金軒的話,止住了笑聲,看著他。

    那眼神不冷不熱不陰不陽,冤魂死鬼一般,固執到令人毛骨悚然:“名字?”

    金軒的嗓音淡而沉穩:“不然你以為她憑什麽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衝到懸崖邊替你救人?”

    鍾離嶠怔了下,眼底滲出不可思議的光澤,盯著他懷裏的羽靈,半天不肯移開視線。

    “你和你女人的兩條賤命沒什麽稀奇。她今天做的這些,隻是在還她欠別人的。”金軒說完這話,餘光掃過鍾離嶠怔忡的臉,唇梢勾起冷笑:“讓你撿了個便宜。”

    “她欠別人的……”鍾離嶠喃喃。

    是了,他不瞎也不傻,他感覺得很清楚。

    每當羽靈小姐盯著他的臉時,目光總會有意無意地拉遠的。那略帶溫度的視野盡頭,看到的,究竟是誰的臉?

    回過神時,發現金軒正居高臨下地用一種類似同情可笑的眼神看著他,瞬間就在他的自尊心上劃了一道血口。

    鍾離嶠找到一丁點空隙就不遺餘力地開始反駁:“那也是她欠的!她怎麽想怎麽做,和你有什麽關係?!”

    金軒英俊的眉峰微微蹙起,再懶得和他繼續糾纏,抱著羽靈便舉步往山下走。

    “金軒!”身後鍾離嶠還在咆哮:“就算你救過我,但你對洛洛做的事,我絕不會姑息!”

    鍾離嶸大公子徹底聽不下去了,兩步走過去,狠狠一腳踹在他胸口:“你個廢物,少說兩句丟人現眼的話吧!”

    他說完,蹲下去拎起他的衣襟,麵色隱隱透著猙獰:“你還不懂?金軒根本不在乎你這點隔靴搔癢似的報複,他也根本沒想救你,他甚至恨不得讓你和洛洛都去死!他隻是為了羽靈小姐!明白嗎!”

    因為羽靈不想他死,所以金軒哪怕再怒、再痛,也全都咬牙忍了下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