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率檢測儀上的曲線驀地蹦高了一瞬,就在他看清淩霄這個手勢的刹那,他的嘴角,也撐開幅度最大的弧,那是兄弟間不必言說的默契。

    淩霄抿唇,推了下眼鏡,轉過身低聲諷刺道:“你個廢物,還知道睜眼。”

    邊說,邊為他倒了杯水,語調平淡的好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真不夠讓人操心的。”

    何源緩了很久,才慢慢用唇語拚出一句話:“老……祖宗人呢……”

    淩霄把水喂到他唇畔,還是一臉冷漠,手指微末的顫抖卻泄露了他此刻心情的波瀾:“她……”

    他鏡片後方的眸色深邃下去:“你想知道她在哪,就快點好起來,她遇到了些麻煩,身邊正需要個人。”

    何源怔了怔,似是在消化他帶來的消息,眉頭越蹙越緊。

    淩霄在他開口詢問前就知道他要說什麽,看著他那張像中了風般僵硬的臉,淡聲截斷道:“我現在走不開,雲黛出了車禍,患了失憶症,腦子裏的血塊也還沒取出來,這個手術風險很大,我和金軒商量過,暫時還沒和她家裏人說,這段時間我隻能留在她身邊。”

    “所以你。”他修長幹淨的手指點了點桌麵,不容置喙道:“趕緊從床上下來,別再耽誤時間,懂?”

    何源沒言語,隻是很費力很費力地點了下頭。

    他知道淩霄說這話是為了激勵他接受複健治療,早日恢複健康,而他也確實為老祖宗憂心。

    “她……出……什麽事了……”

    何源何其懂她,當日他是為她擋了子彈才昏迷不醒這幾個月的。

    以老祖宗那重情重義的脾性,如若不是出了天大的事,怕是會日日夜夜守在他身邊,直到他醒來。

    “她……”淩霄垂著頭:“她已經不是她了。”

    心電圖上的走勢驟然平了一段,何源愣愣地望著對麵難得露出嚴峻神色的人,費力道:“你,在說……什麽?”

    魔域,負天城。

    羽靈坐在辦公桌後麵舒適的椅子上,指尖夾著一封請柬,眉目冷清地瞧著麵前戰戰兢兢彎腰彎了一排的人:“這個月第四次,我還要說多少遍你們才能記得,這種事情不要叫老子去!要去她自己去!”

    這是她這個月來第四次收到春狩的邀約。

    春狩是,魔域貴族家庭的傳統,即使如今民主推行,貴族早已失去了實權和領地,可他們總還保留著稱謂、財富,所以過得比一般人附庸風雅許多。

    而藍家,因為如今的當家是大公爵位,祖上出了好幾位魔皇,且如今的當家正是千年來唯一一位傳奇女魔皇,風頭無兩,每年都是春狩的主角。

    自從她入了藍家的族譜,也就逐漸成了上流社會裏的一顆最亮卻最神秘的星。

    因為沒人見過那位傳說中要被培養成下一代魔皇的藍家的千金小姐。

    他們隻聽說,她不是如今魔皇親生的女兒,甚至連血緣關係都沒有,是從外麵抱養回來的,

    這就不免讓人對她的身份頗有微詞了。

    羽靈自己也煩透了這種事,她向來不愛應付這些虛與委蛇的場合。

    可,藍兮怎麽會放過她?

    這不,就在她說完這話的同時,藍兮推門而入,銀發紫瞳,像是童話裏寫的那樣,美得令人窒息。而歲月為這種美麗蒙上了一層沉穩的麵紗,人到中年的藍兮,褪去了曾經的輕狂,隻比以前顯得更加雍容華貴,睥睨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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