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蠢蛋。”藍兮冷笑道:“我對他,失望透頂。”

    方青照似笑非笑:“被愛情衝昏頭腦?你要是這麽說,羽靈不也是?”

    為了個金軒,傻事還少做了?

    藍兮眸子一眯,輕笑道:“以前是,不過很快,就不是了。”

    羽靈再醒來時,已經是當天的晚上了。

    麻醉藥的勁兒還沒過去,她還是能感覺到手掌心上空了一塊,鈍鈍的疼。

    她就是這樣被活活疼醒的。

    一睜眼,就被傾身而上的金軒抱進懷裏,他的嗓音沙啞得不像話:“羽靈,你怎麽樣?”

    羽靈過了一小會兒才看清麵前男人的容顏,他已經洗漱過,恢複了往常的英俊,薄唇的顏色卻比平時淺淡了很多,同樣穿著病號服,她那麽狼狽慘淡,而他竟穿出一種男模的感覺來。

    上帝真是不公平的很啊。

    羽靈盯著不遠處雪白的牆壁,沒作聲。

    金軒見她這般,心裏驀地擰緊:“怎麽了?”

    “沒事。”她笑笑,也不掙紮,他要抱她,她就順勢靠在他懷裏。

    反正她累得也動不了了,他願意抱,那最好。

    “想吃什麽?”金軒伸手摸著她的長發,溫柔得不像他:“我讓人買了很多東西回來,看你喜歡什麽。”

    羽靈這才用餘光掃到床頭櫃上擺著大包小包的餐盒和甜點,堆得像座山。

    用“很多”來形容,也算是十分含蓄了。

    “買這麽多。”她一開口,聲音好似在用力拉扯著聲帶,不複往常的靈動,反而透著一股沉沉的死氣:“用不著的,我什麽都不想吃,我想睡一會兒。”

    金軒望著她,黑眸裏顏色深沉,體貼之外包裹著一層強勢:“必須吃,就算你不吃,肚子裏的寶寶也餓了。”

    羽靈後知後覺想起什麽,手不禁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如果不是那裏時常發痛,她幾乎忘記了肚子裏還有個孩子。

    她失笑:“原來你也記得我還懷著孕。”

    金軒眸色一僵,大掌在空氣中握成拳,微微收回來,低聲道:“羽靈,是我不對,你要怎麽才肯原諒我?”

    羽靈搖搖頭:“我們交易過了,隻要你放了江淩,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沒什麽原諒不原諒之說,別想太多。”

    金軒徹底地僵硬在原地。

    淡遠的眉峰間逐漸析出些許沉暗的色調,一如他緊抿的薄唇。

    金軒無法形容這種感覺。

    在她醒來前,他惶惶不安,生怕她醒來後對他大發雷霆,或者,對他記恨。

    可是她沒有。就這麽雲淡風輕地揭過了整件事。

    信守諾言,像她答應過的那樣。

    金軒卻覺得,她還不如朝他大吼大叫,打他罵他。

    因為,信守諾言的原諒,是理智上的。

    那麽感情上呢?無愛無恨,就這樣過去了嗎?

    她對這件事的情緒呢?她對他的情緒呢?

    都,沒了嗎?

    金軒不清楚到底是哪裏變了,總覺得眼前淡淡微笑著的女人和從前不同了。

    他也無法接受,她對他的原諒,竟是以另一個男人的性命來換取的——她原諒他,是因為他放了江淩,而不是因為她感受到了他的愛,或者,她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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