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沉著臉看了她半晌,看到她眼底的青灰色,到底還是壓抑著,沒有吵她,自己關了門出去了。

    臨走前,留下一句:“羽靈,這些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不可能。”

    待他離開以後,她才睜開眼。

    望著天花板上的紋路,眼底的猩紅血絲逐漸化為眼淚,濕了半邊枕頭。

    她無聲地抱著自己,仿佛天地間隻剩下自己一個。

    辦好出院手續,金軒又仔細詢問了諸多注意事項。

    在商場上隻手遮天叱吒風雲的男人此時像個認真聽課的學生,頻頻點頭,偶爾發問,惹得醫生都渾身不自在。

    陳謙亦是覺得為難:“金公子,不如我們請個受過培訓的保姆吧,這樣不是更穩妥嗎?”

    金軒頷首:“先去準備著。”

    說完,又似想起什麽,叫住了他:“去雲城把喬涵叫過來,羽靈在這邊沒什麽朋友,讓她過來陪她幾天。”

    陳謙出去打了個電話,臉色愁苦地回來交差:“金公子,喬大小姐也有了身孕,藍先生幾乎是24小時把她拴在眼皮底下,不舍得讓她跑這麽遠。”

    金軒俊漠的眉峰蹙得更緊,不太明顯的煩躁一閃而過,沉聲道:“直接給喬涵打電話問問,她身體如果實在受不住就算了,要是藍昊小題大做,就留給他們夫妻自己解決。”

    陳謙:“……”

    在商場上混到巔峰的男人,哪個是心慈手軟的主了?

    怕是金公子也就隻在方小姐身上有這份關懷備至的心,換了別人,管她的死活,隻要能讓方小姐開心,就算攪得人家裏雞犬不寧,他也不會覺得多愧疚。

    他應了下來,又猶猶豫豫地說道:“對了金公子,剛才我出去打電話的時候看到病房裏,方小姐醒了。”

    金軒麵色驀地一冷,視線如開了刃的刀鋒,淩厲凜然:“不早說!”

    丟下旁邊還沒說完話的醫生就甩門而去。

    羽靈醒來後正在換衣服,門就被金軒輕輕拉開。

    他臉上還覆著一層不顯山不露水的戾氣,隻是看見她,忽然就雲開霧散,變得通透澄明,大掌接過她手裏的鞋:“我來。”

    說完,便麵色平淡地單膝跪在了她麵前,彎腰為她穿上了鞋。

    羽靈沒吭聲,就這麽靜靜由他去了,等他忙完,她才問:“所以,何源的遺體我什麽時候可以領走?”

    金軒視線一定,深眸圈著她的臉。

    她說這話時臉色已經白到可怕了,仿佛行走在薄薄的冰麵上,精神高度緊張著,又詭異的冷靜,令人心疼。

    “說話啊!”羽靈無法忍受這種安靜。

    他直起身子,大掌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低沉道:“誰告訴你,何源死了?”

    她一窒,反手握住他的手,臉上總算有了不一樣的情緒,由淺到深,震撼驚人:“你、你是說,他……”

    “我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他死了。”金軒垂著眼簾看著她,他早知道那些人在她心裏不一般,卻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就站在她眼前,而她居然會滿心滿腦子都是別人。

    這感覺像用刀尖一下下劃割著他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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