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管不得那麽多,掙開了身邊的人就要跑回去,邊跑邊大喊:“不要!!”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被人一腳踩在鞋底,怒意翻湧著衝到了羽靈的腦海裏,她恨得咬牙,恨得想要嘶吼:“金睿,你再動一下老子要你的命!你給我停下,停下!!”

    然而厲雲天身邊的副將到底不是吃素的,軍令如山,他反應極快地製住羽靈的動作。

    羽靈死命掙紮,對方被她的拳打腳踢傷得渾身疼,卻不肯鬆手:“方小姐!厲少是為了你好,你現在不能回去,否則落在那個女人手裏——”

    寂靜森冷的樹林裏陡然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呐喊。

    何源猛地回頭,看到羽靈雙目赤紅地盯著那一幕,眼裏的恨深濃到令人膽戰心驚。

    藍瑜死的時候,她也沒有露出這般絕望與痛恨的神情。

    就好像天在她眼前塌了下來,空茫茫的,隻剩下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呐喊。

    就連厲雲天,都被這一聲呐喊絞緊了心髒。

    他雖然對藍瑜沒什麽印象,卻也十分不恥金睿這種舉動。

    槍口對準了她,冷聲道:“你最好馬上讓他們住手!金睿,讓他們住手!”

    金睿卻傾身擋在那墓碑前方,甚至仰著頭把自己的太陽穴完全暴露在槍口的瞄準範圍裏。

    “厲雲天,你敢開槍就開,不用威脅我。”她輕笑:“你們雷霆的狙擊手不是一向自詡百發百中嗎?看看他們能不能繞過我,把我身後的人都打殘了,啊?”

    她笑意盎然的眸光流連過厲雲天緊繃難看的臉,又看向遠處被禁錮的羽靈。

    還在像困獸一樣被人束縛著無法動彈,眼神卻恨不得把她剝皮抽筋。

    金睿故作害怕地縮了縮脖子:“哎呀,這麽恨我?我可是給過你機會的,如果你乖乖跟我走,現在這裏麵躺著的人也不必入了土還不得安眠,方羽靈,你說這是誰的責任?你連累了你身邊一個又一個人,到了他們死的時候都不能給他們一個安寧,你說,這究竟是誰的責任?”

    每個字,像鋼釘死死紮進一臉的心髒。

    她的臉色煞白,半點血色也沒有。

    連動作都像是被釘住,四麵八方的窒息感匯入心髒,裂開巨大的溝壑。

    ——你連累了你身邊一個又一個人。

    ——到了他們死的時候都不能給他們一個安寧。

    這究竟是誰的責任。

    羽靈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不怎麽會哭的人。因為從小到大她也沒為什麽事掉過淚。

    可是這幾個月,她掉過的眼淚比曾經二十年加起來還要多。

    此刻,更是手足無措到隻能落淚。

    那些四濺的泥土,那紛揚的花圈,那剛被埋進去卻又被挖出來的遺體。

    一幕幕映在她的眼底,像是故意放慢的鏡頭,淩遲著她的神經。

    她喊得嗓子都啞了,形容狼狽不堪,金睿卻還是以同樣優雅從容的姿態遠遠看著她:“別再去害人了,方羽靈,趕快把清歌的下落告訴我,然後滾出海城,滾回你的魔域好好活著不好嗎?”

    她無瑕去聽金睿究竟說了什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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