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海城最卓爾不群的男人,這個動一動手指就能勾來無數女人魂的男人。

    他卻為了保她一條命,忍了這般的屈辱。

    方醫生是在這一秒才徹底相信,他娶她,從來都與孩子無關。

    羽靈,倘若有一天你知道你每日糾纏的男人早已愛你至此,你會不會後悔曾經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

    她來不及再想什麽,進了手術室。

    羽靈在半昏半醒間隻見到了醫生護士滿手的鮮血。

    那生孩子般的痛楚和失去孩子的絕望讓她最後無力到昏厥。

    七個月的早產兒,取出來時奄奄一息,連啼哭都沒有,就被放進了保溫箱裏。

    再後來,所有參與過這台手術的人都被陸續送走。

    這件事在遙遙的歲月裏化為了眾人閉口不談的秘密。

    然而時至今日,方醫生卻還能回憶起那年的樹下,女人枕著男人的膝蓋入眠,他掛了一個又一個電話,隻為讓她好夢不醒。

    “你的工作永遠比我重要,忙去吧。”

    她卻不知,她早是他心頭的獨一無二,舉世無雙。

    區區工作,又怎會比她重要。

    方醫生看著對麵淚流滿麵的羽靈,輕聲道:“方小姐,引產與生產的痛楚本來就極為相似,再加上你當年痛到昏厥,隻看到滿室鮮血,又沒見到孩子……”

    “其實,你生下的不是個死胎,而是金公子為了保你性命……留的活胎。”

    她的話音落定,休息室裏很長時間都沒有聲音。

    喬涵抹了下濕潤的眼角,再看過去時,沙發上的羽靈緊緊握著秀拳,指甲扣進了掌心。

    再往上,是一張不停往下淌著淚水的臉。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眼淚從晶亮明澈的眸子裏滾落,悄無聲息,卻比嚎啕大哭的樣子更加讓人感到一股寒徹心扉的痛苦。

    喬涵無法想象那種感覺,或者說,她本以為,那該是喜悅的。

    她同樣也無法想象金軒隱忍至今,那是一種多深多偏執的感情,無需宣之於口,卻深入骨髓。

    “所以說,我表妹一直以為她的孩子沒了,是因為她先入為主地認為你們要為她做引產手術,並且後來意識不清醒,難產血崩,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麵?”

    她問完,醫生輕輕點了下頭,眼神很複雜:“我們當初也是臨危受命。”

    那本來就是一台引產手術。都是為了保全她性命,才臨時更改了對策。

    畢竟誰也沒想到,她會因為情緒激動而大出血,那時候如果再往她孱弱的身體裏注射死胎的藥物,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羽靈很長時間都沒說話。

    一直到喬涵走到她麵前把她抱住,她才埋頭,哭到嘶啞。

    喬涵亦是悲慟,低聲道:“羽靈,孩子沒死,不哭了,嗯?”

    羽靈收攏手指,將對方的衣角攥得死死。

    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動作,喬涵隻好抽出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指,“別哭了,聽話。一會兒眼睛都腫了,很醜。”

    羽靈深深吸了口氣,看向方醫生,啞著嗓音開口:“我女兒呢。”

    方醫生搖頭:“不知道,當年……是金公子的姑姑把她從保溫箱裏帶走的,聽說好像是直接帶出國了……”

    “出國”兩個字讓羽靈的心髒驀地震了震,整個人的靈魂都快疼得出竅了。

    心頭的血管仿佛一絲一絲絞住,又一寸一寸斷裂。

    “念念。”她喃喃念出這兩個字,而後“謔”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是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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