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低垂著眼瞼,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你是心情不好了吧,誰惹你生氣了,你要來拿我撒氣?”

    她臻首微低,頭發一縷散落在鬢邊,黑色的發絲襯得這那張嬌豔的臉更加白皙,而若隱若現的眉眼,乍一看上去,竟有幾分像……

    金軒心頭震了下,別開視線,擱在桌麵上的大掌攥了拳。

    他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看到誰都能想起那個女人。

    那個全世界唯一膽大包天敢將他棄如敝屣的女人。

    而且,光是方才恍惚看走眼的一刹,他就對隻有三分像她的楚清歌起了憐惜。

    這是怎樣一種感覺,他不懂。

    他隻知道,他無法看到那樣的一副眉眼間出現一絲一毫的落寞。

    走火入魔了嗎金軒。

    瘋了。你真是瘋了。

    他想笑,又笑不出來。

    楚清歌不清楚他在想什麽,隻看到他薄唇自嘲地勾著,倒不似在與誰生氣。

    於是她咬牙,一不做二不休,酒杯遞到了他手裏。

    金軒狹長的眼睛一眯,犀利冷銳的目光掃向她,又掃向她手裏的酒:“我說過,我不喝酒。”

    “不喝酒,你的心事怎麽辦。”楚清歌手肘撐著桌麵,托腮笑望著他,臉上有嫵媚的桃花色,這副畫麵足以讓每個正常男人心動:“就當是我認識你這麽多年的一次回饋吧,軒,你給我講講她。”

    “她”字話音一落,金軒漆黑沉冷的墨瞳間陡然就散開了霧。

    楚清歌心中已然是千瘡百孔。

    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那個她。

    還是一提到她,他就會變得很不尋常。

    她靠回自己的椅子上,卻突然聽到安靜的包廂裏,金軒喉嚨滾動,咽酒的聲音。

    楚清歌心跳驀地加快,凝眉看過去,他手裏一小盅杯子已經空了。

    “清歌,這件事我是想與你談談,既然今天你提起了,那就擇日不如撞日,你看如何?”

    金軒嗓音沙啞地開了口,本該是征詢意見的一句話,被他平鋪直敘地說出來,卻半點拒絕的餘地都沒有,連標點符號都帶著強勢的存在感。

    楚清歌一邊緊張地觀察他的反應,一邊緊張他想說的話。

    明知不是什麽她聽了會開心的話,卻仍,對他每個字都,有種癡心妄想的期待。

    她自己也喝了酒,眼淚快流進心底:“你說。”

    羽靈沒想到,這“晚回來”,竟晚到了夜深人靜的地步。

    那時她都已經睡了一覺醒來,聽到了外麵汽車熄火的聲音,才曉得金軒原來一直沒回來。

    想起他走時信誓旦旦說要做晚飯給她的樣子,她忍不住笑了笑。

    胸腔裏空空如也,感覺不到太多悲傷或是憤怒,她將被子拉高了些,隻求他能稍微有點良心,別看到她睡了還故意過來吵她就好。

    可是這一次,她又猜錯了。

    金軒徑直走入臥室裏,也不知是不是沒掌握好力道,開門的動靜還有些大。

    羽靈閉著眼,裝睡。

    忽然,鼻翼輕聳,聞到了一絲酒味。

    這是……還喝了酒?

    不過,與她何幹。

    他進了門就沒了聲息。

    羽靈以為他至少要換個衣服,洗澡,或者直接躺上床來。

    都沒有。

    這種懸著吊著的心情十分討厭,她眉頭皺了皺,屏住呼吸不想再去聞那烈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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