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看見,羽靈也沒看見,但醫生就站在客廳中央,將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從羽靈出聲開始,金公子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不管表麵看上去如何冷峻寡淡,如何平靜無瀾,深處那些沉甸甸的情緒,卻是一分不少的。

    羽靈驚魂未定,蒼白的臉蛋瞬間褪盡血色,心跳快得要跳出胸腔。

    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咬著唇,抓住了樓梯扶手:“謝謝。”

    然後不費吹灰之力拂開他的懷抱。

    金軒眉心一沉,又去捉她。

    她卻看也不看他,隻淡淡道:“沒事,我自己可以,你走吧。”

    金軒修長的鳳眸間隱隱是風雨如晦、電閃雷鳴:“方羽靈!”

    他慢條斯理的吐著字,臉廓無絲毫變化,可語調裏暗含的冷厲鋒芒卻讓人心裏發慌:“等了兩個星期,就是為了親口趕我走?”

    一臉心中麻木,卻揚起笑:“嗯,對,現在我說完了,金公子請便吧。”

    金軒上前,黑眸淩厲地攫住她臉上沒有溫度的笑容。

    怒意橫生,冷笑道:“看不出來,你也這麽有骨氣。”

    她不是最會見風使舵、最會討巧賣乖嗎?

    為什麽卻不肯對他服軟了?

    他的諷刺讓羽靈身形稍稍僵住,抬眸看了男人怒極的眉眼片刻,平靜道:“我這個人確實沒什麽骨氣,因為我覺得這兩個虛無縹緲的字不如我自己過得舒坦更實際。”

    她頓了頓,又笑了:“幸虧金公子今天給我上了一課,告訴我人如果不自愛,永遠也別想被人看得起。像楚小姐那樣不諂媚不逢迎,在娛樂圈裏不是照樣過得順風順水、人人青睞有加?你再看看我,我這一輩子掏出自己的心拚了命地討好一個人,那個人卻把我當什麽?到頭來,我自己落下個壞名聲不說,還過得這樣淒慘,確實是不值。”

    眼見著金軒的臉色一寸寸晦暗陰沉,羽靈卻好似沒有感覺一般,繼續道:“金公子教會了我這麽重要的事情,我也回饋給你點東西吧。”

    她將杯中水一飲而盡,舉著杯子到他麵前:“看見這個了嗎?”

    羽靈輕笑:“我願意捧著它的時候,它是個玻璃杯子。”

    仿佛已經料到她要做什麽,陳姨的心狠狠沉下去,連阻攔都來不及。

    隻聽“啪”的一聲響,杯子被摔得四分五裂,碎片四處飛濺。

    空氣裏驀地滌蕩開凜冽的煞氣,羽靈卻視而不見,隻盯著那一地狼藉,溫溫嫋嫋地開口道:“我不願意捧著它的時候,它就是一堆玻璃渣子。”

    無形的手瞬間扼住咽喉,陳姨心髒都跟著哆嗦起來,埋著頭,完全不敢去看金軒的反應。

    從始至終金軒也沒說一個字,他隻是盯著她的臉,眼神越來越深晦,越來越危險。

    “如果折腰能換來別人憐惜,我是無所謂。但是很明顯,我就算低到塵埃裏也沒有人肯憐惜。”羽靈斂起笑容,字字藏鋒道:“既然這樣,我還不如有點骨氣。”

    “從今天開始,想讓我低頭,對方得跪下!”

    簡簡單單幾個字,張揚開無與倫比、極具侵略性的氣場,襯得羽靈蒼白的眉眼都顯得格外冷豔懾人。

    金軒眸光一晃,在滔天的怒意中,腦海中卻猛地響起另一道聲音:她是方羽靈。

    一個靠著每天嘻嘻哈哈就能收服整個黑客帝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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