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那幾年劑量很小，足夠他整夜安睡，最近幾年失眠的症狀愈發嚴重了，普通劑量已經無法阻止他在後半夜時突然醒來，一個人抽煙到天亮。
令陳謙擔心不已的是，無論金公子的工作壓力多大，他從來沒有在白天補過一個覺。
偶爾不忙的時候，陳謙也會勸他去休息室裏睡一會兒，而金軒每次都會捏捏眉心，啞聲道：“不用，睡不著的。”
然後繼續沒日沒夜地工作。
陳謙走到廚房燒了點水，泡好茶時正好見羽靈往樓梯上走的背影。
陳謙看了眼沙發上淺眠的金軒，跟著羽靈上了樓。
她在臥室裏翻箱倒櫃找了好一會兒，才翻出一條薄薄的毯子，又走下樓，小心翼翼地給金軒蓋上。
陳謙眼裏多了幾分暖意。在羽靈回來時，忍不住低聲道：“方小姐真的很關心金公子啊。”
羽靈聞言，白皙幹淨的麵容上漾開一絲笑，手指漫不經心地繞著她烏黑濃密的長發：“這不叫關心，叫討好。金公子管吃管住還給發薪水，那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陳謙不吃她裝傻充愣的一套，別有深意地微笑道：“方小姐，討好都是明麵上下功夫的。”
此刻金公子睡著，她又做給誰看呢？
羽靈一愣，見陳謙仍是那副早已看穿一切的笑，不禁眯了眯漂亮的杏眸：“怪不得陳公公能獨得恩寵啊。”
倒是個眼尖的。被她這麽一懟，陳謙臉上的微笑瞬間石化。
果然在前總裁夫人麵前，他就是個戰五渣……
羽靈懟完人，心情格外舒暢，哼著小曲走向二樓書房。
抬手推門而入，邊打量邊問：“最近你們金公子忙什麽呢？”
陳謙道：“金氏剛接了一個補丁升級的項目，馬上要交貨了。”
羽靈拉開電腦椅就坐了下去，自然而然得好像她才是這裏的主人：“做補丁這種小事也需要勞煩他親自出手？”
見她坐上去，陳謙也不好出言趕她走。
正糾結著，忽一抬眼，發現從他的角度看上去，女人坐在電腦椅上晃著小腿的一幕竟有些驚心動魄的美。
陽光從窗外滲透進來，將她的影子雕琢得格外精致。
她窈窕纖細的身軀並沒有被龐大的電腦椅所包裹，反倒似淩駕於其上，手指在鍵盤上一起一落的動作都透出十足的張力。
仿佛她生來便該坐在萬人矚目高高在上的位置，以這滿臉平靜不驚的表情，贏得所有人的歡呼喝彩。
“陳秘書？”羽靈皺了皺眉，聲線裏沁出涼薄的冰霜：“我在問你話。”
陳謙明明不是她的下屬，卻也被她一聲平平無奇的詢問驚得背後涼颼颼：“是這樣的，方小姐，甲方是外國一家上市公司，這一單我們得來的實屬不易，對金氏而言又非常重要，所以不敢怠慢。”
羽靈右手托腮，垂眸望著左手上的紗布，細長的睫毛擋住了她明暗交錯的眸光，雲淡風輕的神態卻讓人格外捉摸不透。
陳謙原以為自己跟在金公子那樣高深莫測的人身邊，早已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好本事，可麵對眼前深淺難測的女人，他還是一時間沒了主意。
“如果金軒不能參加補丁升級的項目，你們打算怎麽辦？”她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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