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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人自占據伊犁以來,始以官軍勢弱,欲誑榮全入伊犁陷之以為質。既見官軍勢強,難容久踞,乃借詞各案未結以緩之。此次崇厚全權出使,嗾布策先以巽詞之,枝詞惑之,複多方迫促以要之,其意蓋以俄於中國未嚐肇起釁端,可間執中國主戰者之口,妄忖中國近或厭兵,未便即與決裂,以開邊釁,而崇厚全權出使,便宜行事,又可牽製疆臣,免生異議。……就事勢次第而言,先之以議論委婉而用機,次決之以戰陣堅忍而求勝,臣雖衰庸無似,敢不勉旃!

    左宗棠提出以武力作為後盾,堅持修約的建議,與他得知清廷決意派崇厚赴俄簽約時的意見一樣:

    前疏所稱地不可棄者,竊以腴地不可捐以資寇糧,要地不可借以長敵勢,非乘此兵威,迅速圖之,彼得誌日驕,將愈進愈逼。而我饋運艱阻,勢將自絀,無地堪立軍府,所憂不僅西北也。伊犁收還以後,應於邊境擇要築壘開壕,安設大小炮位,挑勁兵以增其險。……伊犁未收還之前,金順大軍駐庫爾喀喇烏蘇,其西精河地方,勢處要隘,向駐馬隊,以資扼截。

    可見,左宗棠對於俄國想借伊犁侵占新疆,而後深入腹地的陰謀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在收複南北疆之後就著手部署對俄戰爭事宜,布置兵馬,先扼要塞以備萬不得已時與俄開戰。

    然而此時投降派卻又來搗亂,極力維護崇厚。李鴻章、郭嵩燾等人都以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埋怨若非左宗棠竭力要以武力作為收複伊犁的後盾,那麽即使俄國不歸還伊犁也沒問題,畢竟這樣可以換得兩國的暫時安穩。因此,他們主張就此作罷,條約既定,就割地賠款得了。對此毫不知恥的賣國言論,左宗棠一如既往嚴加痛批:

    俄人乘中國內戰方殷,未遑遠顧,乘機占據伊犁,借稱代我收複,在地方上按戶收稅,已掠奪不少,仍未饜足,現又要求賠償。光緒三年西方報紙消息,俄人願得二百五十萬盧布,即交還伊犁,此次償款忽議增五百萬元,可見其訛詐!俄人原說,待我收複烏、瑪二城,即當交還伊犁,而俄不踐前言,反而庇匿叛徒,縱其黨羽四出擾邊。去冬今春為我軍捉獲俘虜,搜有俄政府路票,並供認係由俄官員驅遣。官軍追賊從未越俄界一步,我之守約如此,彼之違約如此,尚何信義可言!

    俄國三番五次欺我守信為軟弱的表現,得寸進尺,不守信義至此,左宗棠以為對它也算是仁至義盡,做足了本分。因此,對於俄國的無理要求和崇厚的昏庸賣國,絕不能應允。此前他還對俄國遵約歸還伊犁有所期望,但如今看到俄國欺人太甚,他堅定了武力收複的決心,“明春解凍後,親率駐肅親軍,增調馬步各隊,出屯哈密,就南北兩路適中之地駐紮,督飭諸軍,妥慎辦理”。

    清廷迫於多方壓力,召回崇厚,並革職問罪,最後應左宗棠的建議把他交由刑部定以死刑。而對李鴻章、郭嵩燾等人的荒謬言論,則撇至一邊。清廷一方麵廢棄舊約,另派曾紀澤前往俄國再次談判,一方麵督促左宗棠盡快布置武力,以此協助曾紀澤對俄談判。於是,便有了左宗棠抬棺進軍哈密,以示堅定決心的千古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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