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任端了一杯酒,手心裏冒著細汗,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掌在褲縫邊蹭了幾下,咽了口唾沫,“那大師您看,這件事該怎麽處理呢?我家裏還有老人孩子,現在一家都住在酒店裏不敢回家,但長久下去肯定不是辦法的,大師您看?”

這酒的味道不錯,至少比劉正道小時候偷喝的米酒好喝,入口極為綿柔,後勁也不算大,酒的清香完全的保留了下來。

他慢條斯理的喝完了一杯酒,酒香溢滿整個口腔,“從你發覺為止到現在,那東西沒做過傷人性命的事吧。”

胡任心道:“這是自然,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我還能坐這跟你說話嗎?”不過嘴裏卻說:“大師果然料事如神,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所以還請大師幫忙出個主意。”

“脖子現在可還疼了。”胡任一時沒想明白,這大師怎麽突然答非所問了,不過還是順勢一摸脖子,試著轉了轉,神色逐漸疑惑,再看向劉正道的眼神裏,竟流露出一絲敬佩。

“確實不疼了,我們一直都坐在這裏,也沒見大師你做了什麽,怎麽我脖子突然一下就不痛了呢?”胡任拍拍自己脖子,先前那陣酸疼,他幾天都沒說好覺了,活似背了一個人在脖子上。

嘶!想到這裏,胡任忽然牙關一緊,後脖子一涼,”大師,該不會是?”這時,胡任的眼睛裏已經是萬分驚恐了,不斷地側眼看著自己的身後,或者眼珠轉動,查看著頭頂上的動靜,仿佛隻要自己稍不留神,就會有人倒掛在他的頭上。

劉正道終於放下了手裏的筷子,桌子上的菜幾乎都是被自己吃光的,反觀胡任從開始到現在,隻喝了幾杯酒。

“你猜的不錯,剛才確實有個小孩騎在你的脖子上,不過現在它走了。”

“那大師,他是就這一次不會出來了,還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胡任也知道就一頓飯的功夫就想徹底解決這樁事怕是不大可能的,因此他問的也就小心翼翼了些。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啊。知道他為何會放過你嗎?”劉正道冷笑。

胡任:“不知道,還請大師解惑。”

“我問你,剛才酒一端上來,我是不是第一杯就倒在了地上,夾起來的第一口菜放在了餐盤裏?”

胡任回想了想,一點頭,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我剛才不過是跟它打了一個招呼,讓我們好好吃頓飯,人間也說了,你們家不搬走,他不可能離開的。”

胡任這一聽,立刻就急了“這可不行啊,這房子我跟我老婆拚了大半輩子才買回來的,現在剛吧我一家老小安頓好,要是搬走了,我們住哪啊?麻煩大師了,問問它們可有其他辦法?我也是不容易的,要是能輕輕鬆鬆就辦到了,也不至於拚了大半輩子才買了這棟房子。”

劉正道:“你也別急啊,現在它們都還在你家呢。等我到那裏再跟他們商量商量,我看它們本性也不算惡鬼,總還有轉圜的餘地的。”

他一本正經地抹著自己油光發亮地嘴唇胡謅,那小鬼的確是纏上他們一家了,不過倒也沒那麽嚴重,原本就是住在那棟房子裏的,而且已經死了不少年了,最近好不容易屋子裏進了活人,小鬼一家倒是蠻開心的。

誰知道,胡任家裏的老太,某天早上倒痰盂的時候,老太邁著小腳,結果絆倒了一顆小石子上,痰盂裏的東西完完整整地倒在了後院裏的一棵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