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俞年看著張諾麵黃肌瘦,眼睛裏流露出來的隻有無盡的絕望,他想了想,從包裏拿出了一塊麵包。

張諾愣了愣,就要伸手接過,結果一陣突如其來的咳嗽,打斷了他的動作。張諾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抱,抱歉,咳咳咳,咳咳。”說著,他後退了幾步,“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進來的,不過若是能出去的話,還是盡早出去吧。”

說到這裏,張諾停了一下,有些猶豫,嘴唇微張,最後又咽了回去。

賀俞年:“你想說什麽?”

“其實,我們鎮裏還有些人沒得病,他們真的是健康的,沒被感染上,我希望你們能帶他們離開。”

“你放心,我們這次來就是想查明究竟的,但是如果這場瘟疫的源頭查不到,所有人的命都救不了,現在一刻都不能耽誤,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將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

“我哪裏知道呢?我都說了,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怎麽不相信我呢!”張諾扯著自己的頭發,他也知道這場瘟疫有多凶猛,但是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啊。

當初的時候,那些人帶著物資離開後,又進來了幾批人,但所有人的目的都是隻有一個,隻問他們有沒有得到特殊的消息,對於這場瘟疫,他們又了解多少,千方百計的打聽著一切消息,但所有人,也毫無例外的,最終都灰溜溜的離開了。

所有人,哪怕一個人都沒有位他們的命停下過,當聽到他們根本不知道的時候,那些人臉上的失望毫不掩飾,對著他們連敷衍都不想了,揮了一揮衣袖,帶著一身的仙風道骨、不染世俗的模樣離開了。

張諾以為,他們大概也是與那些人一樣的,自然而然的覺得失望,覺得厭惡。

“也就是說,目前沒有任何人從這座城得到任何線索?”嘲風問道。

“嗬,有沒有得到線索我是不知道,我也不懂的你們的那些陰謀詭計,但是我還請你們,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們而來,你們還是離開吧,這裏隻是一座被世人遺忘的城市,沒有你們想要得到的消息。”

賀俞年終於明白了張諾原本雖說有些客氣疏離的態度,陡然變成厭惡拒絕,原來他將自己和嘲風當成了與那些人一夥的了。

“你以為我們是想做什麽,如果不是為了查明這場瘟疫,為何會到這裏來?”賀俞年實在是有些生氣,不過轉而一想,這青年恐怕也是被這幾日的人情冷暖給弄怕了,一聽說他們想打聽事情,立刻拒人於千裏之外。

張諾自知是自己誤會他們了,但是他實在是幫不了他們,“我從小就是在池城長大的,這裏生活節奏很慢,我以前想過,如果將來我退休了,我一定會回到池城。這裏也從來沒有什麽秘密,就算有,恐怕也是多少年前的了,而今到現在,連那些人都查不出來,我又哪裏知道呢?”

“說道這裏,我倒想問問,你說前後有幾批人到池城來過,你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麽人嗎?”既然這些人會選擇到這裏來,而且這裏所在的地方,在此時又顯得格外敏感,嘲風猜測,多半是與龍域有關了。

果然,張諾道:“具體是什麽人我倒是不知道,隻是偶爾聽他們說起,似乎是什麽霞山的,我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麽普通人,因此也沒敢多問。”

“原來是霞山的。”嘲風冷笑。

“你知道他們?”賀俞年問。

“你還記得當初你在南歸橋被那魅給纏住了,我分身不得來救你,當初在路上擋我去路硬是要讓我交出龍域下落的人可就是他們呢?”

賀俞年了然,原來竟是一樁宿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