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慵懶地伸了伸懶腰,白色的毛發極為柔軟服帖,他半眯著一雙貓瞳,淺淺的目光裏卻不曾放鬆分毫,或許即使沒了記憶,他也知道抱著他的這人,該是極為重要的。

賀俞年心裏忽然生起一絲心疼。

縱然他知道,許了了即便是不死,恐怕這一生也不會好過,業障這種東西,結下了便解不開了。

“我還有一事問你,那神秘人除此之外可有給你留下其他信息。”嘲風問道。

這神秘人出現了多次,但始終是不曾真正露麵,這一層紗籠罩著整個世間,他們仿佛是在這層紗與一個透明人遊戲,那人引著他們走向一個又一個的迷霧。

嘲風向來不喜歡這種被人牽著走的感覺,但直到現在,線索總是支離破碎的,好不容易拚湊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結論,最後又總是被推翻,他怎麽能不惱。

事情的真相一日沒有被查出,鑰匙一日沒被找到,就說明龍域暴露在陽光下的危險就更多一分,他身為龍族之人,甚至可能是龍族最後的希望,他絕對不能允許有人提前找到龍域。

而這個神秘人的屢次出現,讓人分不清善惡,不知是哪一方的,千方百計的引著他們走了一步一步,卻偏偏始終不願意以真麵目示人,也因此,嘲風對這神秘人保持了幾分的警惕之心。

許了了一愣,似是沒有反應過來嘲風為何突然這樣一問,嘴唇動了動,眼神有些奇怪,“那人似乎並沒有留下什麽訊息,隻說他姓劉。”

“你說什麽?”賀俞年驀然一驚,從椅子上起來了,快步走到許了了麵前,“他隻說自己姓劉,有沒有說他的名字,或者你聽他的聲音是不是一個老人?”

“那倒不是,聽聲音,似乎還挺年輕的,隻是很沉穩。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許了了苦笑,“他願意幫我,那時我已經是感激涕零了,讓我做什麽,我都是願意的,哪裏還敢問那麽多東西呢?”

賀俞年有些失落,也對,許了了怎麽會知道呢?連自己和嘲風也是一頭霧水,不過好歹如今也算是有一點眉目了。

許了了看的出來,這兩人恐怕心裏藏著一些自己接觸不到的事情,但他這人一向識趣,也知道這時不適合打擾,所以靜靜地站在原地,手裏一下一下的摸著懷裏的貓兒。

那貓的神色愈發的放鬆了,甚至極為愜意的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懶散的鑽進了許了了的頸窩。

現如今的情勢看來,許了了對複活白玦已經是誓不罷休了,其實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將許了了和白玦毀滅了,於情於理,許了了為了白玦,獻祭了那麽對人,而現在的白玦盡管不知,但也吞噬了那些人的靈魂,身上的業障早就是輪回幾世都不夠償還了。

許了了其實是懦弱的,他知道是自己的父親找人撞了白玦,卻最終選擇了隱瞞這件事,沒有告發自己的父親。但對於白玦,他又是極愛的,為了白玦,許了了已經走向了不可挽回的一條路。

他應該對自己的父母的怨恨的,因為自己的性向,因為年少的經曆,他始終有一絲自卑,白玦的出現,宛若刺目的日光,直直的照進了許了了昏暗的生活。

他終於稚嫩而膽怯的開始接觸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