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紹雲知道自己的說服對白玦沒有起什麽作用,陰冷的目光注視著白玦離開的方向。

他這一生都沒有汙點存在,他決不允許自己的兒子會成為他人生的汙點。

私家偵探日夜都監察著兩人,那天晚上下著雨,許紹雲抽著煙從斜對麵的窗戶裏,看著白玦下了樓,那一聲命令他自己都忘了是怎麽開口的了,隱約記得自己說了一句:“動手吧。”

他眼睜睜看著白玦下了樓,帶著那把紅色的雨傘拐進了一個角落裏,直到他再也看不見了,明明他根本沒看見,他卻好像是自己開車撞得白玦一樣。

看到他毫無知覺的走進,然後油門像是控製不住一樣,他開車直直地撞了上去,車碰上人體的感覺,他似乎都一清二楚,那把紅色的雨傘像瓢潑的血液在空中盛開一樣,然後掉落在地上。

許紹雲的煙抽的更凶了,直到有人敲門:“事情辦好了。人死了。”

煙蒂從許紹雲的指尖滑落,他嘴角動了動,卻怎麽也笑不出來了,“好,二十萬不會少你的。”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許紹雲看見許了了出來了,他跌跌撞撞的,對先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他隻以為白玦是因為給他買藥在路上耽擱了,哪裏知道,白玦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白玦的父母是兩天後過來的,如果不是許家人攔著,許了了恐怕已經被白家人給打死了。

黎秋萍過來的時候,白玦就躺在那張小床上,衣服都還有已經幹涸的血液,許了了攔著所有想要接近白玦的人,他一遍一遍的為白玦搓著手,讓他的體溫從冰冷到漸漸有了一點溫度,又很快冷卻。

“白玦!白玦!你醒醒啊,我是媽媽啊!啊……啊。”她狠狠推開了許了了,往日的風度蕩然無存,此時她隻是個失去了孩子的母親,“為什麽啊,你為什麽要跟他在一起啊,你醒醒好不好啊,你醒過來,媽媽答應你再也不阻止你了,我隻要你醒過來。”

回應黎秋萍的隻有眼前冰冷至極的屍體,“阿姨,阿姨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白玦是因為半夜給我買藥才會出事的。”

“給你買藥?給你買藥?你為什麽不去死啊?為什麽死的人不是你,是白玦啊。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對不起,對不起,……”許了了能說的隻有一句對不起。

黎秋萍對他本來就有怨念,如今知道白玦的死是因為給許了了買藥,更是對他恨上加恨,上前掐著許了了的脖子要他抵命,許了了哭著任她掐,對他來說,或許是死了更好過。

陳如和許紹雲拉開了黎秋萍,“逝者已逝,你就讓白玦好好的去吧。”

“死的不是你的兒子,你當然是這麽說了,我要讓你兒子陪葬,如果不是他,白玦怎麽會出事?”

陳如和許紹雲心裏有鬼,隻能狠狠地壓下心裏的一口氣,拽著許了了走了。

許了了回頭看著白家人在那裏哭的聲嘶力竭,淚眼朦朧間,他竟然好像看見白玦跪在黎秋萍的麵前,然後遠遠地看著自己笑了。

許家人在許了了又一次因為割腕終於放棄了他,一浴缸的血,許了了就躺在裏麵,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天花板,許家人實在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