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穀又想起了幾個月前做的那個夢,肚子裏的那個孩子、還有詭異的小女孩,她投向自己詭異的眼神,著這一切都讓柳若穀不安。

她開始疑神疑鬼,常常半夜做噩夢驚醒,看著自己肚子的眼神越來越厭惡。

肚子上的青筋最近越來越多了,柳若穀真的很害怕,她看著自己肚子的眼神漸漸變了,不再是滿懷著母性和愛,眼睛裏淬上了毒和怨憎,於是,心裏壓抑著一塊大石頭的她將自己做的夢告訴了自己的丈夫。

錢赫一直是知道家裏有東西的,先前以為是柳家弄的,不過事到如今總不能柳家連自己的女兒、外孫也害吧。好不容易家裏平靜了這麽長時間,現在柳若穀又天天在自己耳邊疑神疑鬼,錢赫實在是沒辦法了,滿世界地找得道高人。

這種事情畢竟不可張揚,隻悄悄地放出了消息,不久後,上門來的人不少。

一開口就盯著柳若穀的肚子說這是魔胎,要打掉,這錢、柳兩家哪能願意,將人轟了出去,沒過幾天又有人來了,說是他們兩家的風水不好,八成是衝撞了那路神仙,非得讓他們搬家,否則一家人必遭大難。

將信將疑下,柳父一拍板,咱們搬吧,就搬到公司附近,那裏在鬧區,人多,一定能鎮住邪氣,錢家不願意,現在住的房子是他們的住宅,哪能說換就換,心裏就猜測是不是柳家搞出來的名堂。

柳若穀已經神經瀕於衰弱了,天天就盯著自己的肚子瞧,就怕哪一天自己醒來躺在浴室裏,肚子被破開,裏麵爬出一個孩子。

日子久了,對孩子天然的愛漸漸被恨意取代。

那段日子,對於柳若穀來說,或許是生不如死的。

一個計謀在柳若穀的腦子裏逐漸成型。

一家人將心思全部放在了柳若穀的肚子上,天天看護著她,卻偏偏在那一天,意外發生了。

柳若穀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孩子當然是沒了,一身的血,嚇得保姆趕緊打了電話給120。

孩子是個男孩,很健康,已經有將近六個月了,這次意外對於肚子裏的孩子來說,是致命的。柳母抱著失去了孩子的柳若穀失聲痛哭,錢赫也有些失望,不過畢竟妻子才失去孩子,也沒有多加責怪她,倒是錢家二老一進來就指著柳若穀大罵她,難聽到連醫生護士都看不下去了。

孩子沒了,可柳若穀的心裏卻驟然放鬆了,誰也不知道意外其實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她實在是受不了了這樣的日子,幹脆自編自導自演了這出戲,說她狠毒也罷,說她畏懼也罷,總之,孩子的確是自己害死的。

之後幾天裏,日子清淨了不少,除了家裏人時不時還念叨著,其他的倒是沒什麽了。

然後不久之後,又鬧了起來,柳若穀時常能看見一個嬰兒在屋裏爬,甚至半夢半醒的時候,她總能看見那孩子掙紮著喊她‘媽媽、媽媽’。

女孩站在房門口,手裏抱著一個洋娃娃,腳邊山趴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兒,“叫媽媽”她指著柳若穀說。孩子聽見了,像是極開心,咯咯的笑出了聲音就要爬向柳若穀。

“滾啊,滾開。”她伸出手揮舞著,阻擋著那個孩子過來。

錢赫看著柳若穀在睡夢裏夢囈,什麽“不怪我,你找別人去。”“我不是你媽媽”,趕緊推醒了柳若穀,“若穀,若穀,醒醒,醒醒啊。”柳若穀一身的冷汗,眼神飄忽不定“錢赫,那孩子來找我們了。”

錢赫隻以為她是失去了孩子心痛難忍,反而更加憐惜她了,“若穀,孩子走了,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不要孩子,我不要孩子。”柳若穀神經質地盯著四周,唯恐從角落裏爬出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