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陽王進了屋,就聞到了一股子藥味,再看床上的喬側妃,穿著一身素白的綾子襖,烏發披散著,身子單薄正咳的厲害,因劇烈咳的動作,衣裳散開了些,露出裏頭一片青紫痕跡來。

    聽到動靜她掩唇望了過來,臉上也因劇咳覆上了一抹潮紅,雙眸淚光盈盈,映襯著那潮紅,有種病態的美感,很能引人憐惜。

    瞧見祁陽王,喬側妃的淚便滾了下來,似是喜極而泣,整個人都有了神采,道:“郡王還是放心不下妾身,來看妾身了,妾身知道郡王在外人麵前要給夫人臉麵,這才會那般對待妾身,妾身不怨怪郡王的。”

    祁陽王聞言卻並未過去,隻蹙了蹙眉,竟是開口道:“你想多了,這些年是本王犯了糊塗,失了禮法,太過縱容你們母子,便使得你如今野心太大,收都收不回去。這是本王的錯,故此本王現在才來提醒你一句,郡王府不可能讓一個沒法習武的病秧子承繼,以前是沒有辦法,郡王府就剩下亭哥兒那一線血脈,相比過繼過旁人的種,本王到底還是想偏著自己的血脈,郡王妃是個賢惠的,更體諒本王的難處。可如今既然華哥兒回來了,他是個習武的好苗子,這郡王府便沒有再緊著病秧子的道理。更何況,華哥兒雖然也是庶出,可他才是正經的嫡脈所出,立身也要比亭哥兒正些,等過兩年華哥兒年紀稍大點,在疆場上能立份小功,本王便會為他請封世子,你若是聰明,便安分守己,也好生勸勸亭哥兒,該放手時放手,莫再自掘墳墓!這是本王對你最後的憐惜,你好自為之吧。”

    祁陽王這一番話說的極快,言罷轉身就走,幹淨利落的好似換了個人一樣,喬側妃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他的背影,一瞬間隻覺天都塌了。

    一個人美夢做的太久便會沉迷其中,再難清醒過來,對於現在的喬側妃便是如此,自從唐氏所出的兩個嫡子沒了,喬側妃一直便覺得自己的兒子總有一日會成為下一代祁陽王,覺得自己終有一日會成為祁陽王府的女主人。

    她已經忘記了,當初是唐氏主動放棄了過繼子嗣,才有了她這麽些年的放肆奢望。當年唐氏的兩個兒子為國捐軀,那個時候唐氏若是說要過繼子嗣,皇帝便會頭一個支持,唐氏過繼了子嗣,哪裏還有喬側妃和蕭敬亭什麽事兒?

    就是唐氏當年退了一步,喬側妃便步步緊逼,越來越猖狂放肆,到了今日她已經習慣了在郡王府中高高在上,根本接受不了祁陽王的安排。

    見祁陽王就要走出屋子,喬側妃到底不甘心,尖叫一聲從床上跌爬了下來,道:“郡王,您不能這樣啊!”

    她說著已跌跌撞撞奔上前去,跪下拉扯住了祁陽王的衣袍,哭著道:“郡王,咱們亭哥兒是身子骨不好,可他都是被我這個當妾室的娘給拖累的,是他在我腹中時,我膽戰心驚,日日憂慮沒能照顧好他,後來從千禧園回來後又吃錯了東西,這才累的他從小便體弱多病,這都不是他的錯啊!他是您的親骨肉,他長的那麽像您,您怎麽能夠就這麽放棄他!”

    當年喬側妃有孕,便鎮日的疑神疑鬼,總懷疑郡王妃要對她的肚子不利,日日憂心不已,後來有一日在千禧園中給唐氏請安回來,她便總覺得小腹不大對勁,可請了太醫卻又什麽都看不出來,喬側妃不僅不能安心,反倒愈加憂慮起來,後來還是唐氏允了喬側妃的姨娘進府來探望照顧喬側妃,喬側妃聽了她那姨娘的話,偷偷吃著那姨娘帶進來的安胎藥,結果是藥三分毒,本就沒什麽事兒,非要吃藥安胎弄的安胎藥吃的太多引起心跳加速,呼吸困難,反而又請了太醫調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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