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如今京城的蘇氏一族說起來都是第一代定安侯的子孫後代,經過這麽些年,族人倒也不算少。當初老祖宗開分支,建宗祠時,蘇家已經住進了定安侯府中,故此祠堂便也修建在侯府的一角,緊挨著的便是蘇氏的族學,族人子弟平日都在祠堂邊兒的族學讀書。

    今日三房要將一對庶出孽障趕出宗族,祠堂自然免不了早早便由專門的族人清理了一遍,打掃的纖塵未染。

    祠堂是定安侯府最興盛時候建造的,格外氣派,高大的廳堂,精致的雕飾,上等的用材,無不顯示著威儀。瓔珞作為女子便是沒犯錯誤也是不能進祠堂的,何況如今她還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故此婆子隻押著她到了祠堂的第二進院落便令她跪在了院中的青石地上。

    倒是蘇景華被一路押著繼續往前,瓔珞前世也看過些關於古代大家族處置族人的報道,知道其手段毒辣陰狠,甚至遠勝官府,根本就是沒有王法隨了族老之意想怎麽淩虐就怎麽淩虐。

    她生怕蘇景華會受傷,不覺緊盯著蘇景華的背影,蘇景華似有所察,回頭安撫地衝瓔珞望了一眼,點了點頭。

    瓔珞想昨日的事情鬧的大其實也是有些好處的,蘇景華畢竟還是孩子,被驅逐出宗已經是很嚴厲的教訓了,想必蘇氏的族老們該不會再動他用什麽別的刑罰。畢竟將人除宗丟到府外都難活,再將人弄傷殘了丟出去,那簡直比直接杖斃來的更為殘忍。

    這時候外人難免盯著蘇氏一族,行事太狠絕了,於蘇氏的名聲也不利。

    瓔珞猜想的果然沒錯,她能聽到裏頭定安侯帶著族老人上香請罪的聲音,聽到有人念族規的聲音,還能聽到訓斥聲,卻並未聽到慘叫聲,繃緊的神經這才放鬆了下來。

    顯然族老們早便已經達成了共識,所以整個過程其實並未用多長時間,走了程序,族老們請了罪,又祝告於祖先,請出族譜,隻將瓔珞二人的名字自上頭勾去,又傳了每個族老分別按了手印,便算是完成了除宗過程。

    蘇定文作為瓔珞二人的父親,這才最後說了一番話,道:“自今日起,你們便不再是我蘇氏一族的人了,離開後且莫再以蘇氏之姓行走,更莫要以侯府和我的名義做任何事,這都是你們咎由自取,以後且好自為之吧。”

    蘇景華瞧著神情冷漠的蘇定文,目光同樣淡然冷漠,隻盯著他看了足有十幾息的時間,這才突然站起來,也不待人驅趕便背脊挺直,徑自往外走,少年的身子還沒長成,背影竟然已有些灑脫不羈,雄鷹欲飛之感,讓人有種今日這少年不是被驅趕出去,走投無路,卻是甩脫了渾身羈絆,終於要翱翔於空之感。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況,以往哪個犯了錯進了宗祠的不是哭喊著,淒淒慘慘,跪著恨不能抱著族老們的腳趾舔求的模樣。

    族老們也習慣了那種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的優越感,如今見蘇景華這樣倒被氣了個倒仰,連聲罵著蘇定文不會教子,養出了此等狂妄之徒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