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卻是秦嚴的字,乃是他及冠時,天璽帝親賜的。

    瑞王乃是皇四子,卻比誠王年幼了五歲,和秦嚴卻是同齡人,他是淑妃所出,眉目肖似淑妃,容長臉,濃眉下眼睛炯炯有神,鼻子臉型卻和天璽帝如出一轍,高挺的鼻子,唇略豐厚,英挺的下巴帶著幾分剛毅,儀表堂堂,又顯得親和忠厚。

    他身著一件湖藍色繡金線團紋的長袍,腰束一條綴玉腰帶,腰帶上綴著個宮絛係著的雲龍玉佩,束著冠,笑容溫和有禮,頗有些禮賢下士的賢王感覺。

    秦嚴衝瑞王略拱了拱手卻道:“為朝廷辦事,哪裏敢說辛苦,說起來,皇上離京留瑞王鎮守京師,代為監國,瑞王隻怕也是起早貪黑,難道覺得很辛苦?”

    瑞王不由被秦嚴噎了一下,隻麵上的笑意卻是半點不減,道:“本王為父皇分憂,盡忠盡孝,自然也是不覺辛苦的。景衡此言有理啊,想來韋大人定也是不覺辛苦的?”

    太子被廢,瑞王惦記著秦嚴手中的兵權,自然是對秦嚴多番拉攏,時時遇上都是一副謙讓有禮,熱情無比的模樣,而秦嚴那是眾多周知的冷麵冷情,除了太後皇上長公主等些許幾個人,誰的麵子都不給。

    瑞王在秦嚴麵前吃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韋大人也不稀奇,隻不願攪進了皇親國戚的權利之爭中,忙打著哈哈笑著道:“不辛苦,不辛苦,下官去看看他們清算的怎麽樣了,王爺和秦將軍寬坐。”

    韋大人言罷,抬起屁股便走,見秦嚴坐下,目光在衙房中略掃,瑞王便道:“戶部的賬目是每年年底一查,每三年方才一大查,天璽八年大查以後,今年剛好就三年了,故此這任務比較繁重,隻怕要忙上三五日。唉,今年這場雪下的也太是早了些,隻怕有些地方秋收都還沒能忙完,倘再下下去,今年冬季可便難熬了,隻怕各地……”

    瑞王麵含悲天憫人的愁緒,言罷瞧眼秦嚴,又道:“今年連南邊都下了大雪,滄州位處極北,怕是要凍死不少人,大皇兄的身子一向不大好,在京中時每年冬天東宮供炭就要早一些,今年……唉。”

    瑞王口中的大皇兄指的自然是被廢立後,如今流放蒼嶺的廢太子了。他神情是極真誠的擔憂和痛惜,秦嚴聞言卻是淡淡瞥了眼瑞王,道:“難得瑞王有這份心。”

    瑞王卻是一笑,道:“看景衡說的,本王和大皇兄一向兄弟情深,幼年時候本王的騎射還是大皇兄親自教的呢,那時候大皇兄的身子多好啊,本王記得十石弓大皇兄都能輕鬆拉開,那時候本王便和大皇兄說,等本王長大了一定也要想大皇兄一樣文武雙全,也要拉十石弓。大皇兄翌日便使人給我送了一把小弓,那弓和大皇兄的弓一模一樣,如今那把弓本王還懸掛在書房的牆上,時時瞻仰緬懷,隻可惜本王天生不是習武的料,到如今也沒能將那弓拉開。”

    瑞王言罷又長歎了一聲,秦嚴卻不曾接話。

    廢太子少年時是個神采飛揚,驚才絕豔的人,隻可惜後來領兵出征時被圍攻受傷,損了身子,雖然救了回來可身體便大不如前了。而那次太子被圍卻和誠王一係有些粘連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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