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馬氏卻是抄起炕桌上放著的粉彩蓮花茶盞憤怒異常地摔在了地上,瓷器四分五裂,驚地伺候的大丫鬟鬆枝忙跪在了地上,道:“老夫人息怒,五姑娘不過是小輩,便有不懂事的地方,老夫人慢慢教導便是,又何必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倒是站在馬氏身邊的段嬤嬤衝鬆枝擺手道:“你先下去。”

    鬆枝這才爬起身,快步退了下去,段嬤嬤瞧著怒得銀牙緊咬的馬氏道:“三夫人許是一時糊塗……”

    鬆枝隻以為老夫人是生五姑娘的氣,可段嬤嬤卻清楚,五姑娘不過剛剛回來,就隻才見老夫人一麵,便是有些個不服管教,可也不至於就將老夫人氣成這個樣子。

    人都是感情動物,那不曾入心的人,即便是做了再叫人氣恨的事情,最多生些氣還回去便是,哪裏值當如此激動難平。段嬤嬤看,老夫人這瞧著倒是氣怒失望震驚來的更多一些。

    果然段嬤嬤的話令馬氏沉哼了一聲,打斷道:“一時糊塗?簡直蠢貨!她這是要毀了侯府的門風嗎?竟然留下這樣的把柄,那孩子一身的傷將來便不嫁人了嗎?這嫁出去,帶著這麽一身的傷,簡直就是現成的門風不正,刻薄寡情的明證,非得叫人非議我蘇家人都是惡毒刻薄的。對自己子女血脈且能如此,誰人還敢和侯府誠心相交?那孩子就是個內宅閨閣女兒,這麽一身傷從哪裏來的?不用想就知道!這傷若叫三兒的政敵同僚知道,三兒還要不要出門走動?還要不要上朝做官?原想著如欣是個聰明通透的,如今才知道竟然……竟然……”

    馬氏氣的說不出話來,手在炕桌上狠狠的拍打著。

    她是疼愛宋氏,可這疼愛怎麽也比不過對她自己的兒子,更何況,馬氏的幾個子孫眼見著也隻有蘇定文一個爭氣,在官途上能走遠的,馬氏怎麽能容許宋氏這般毀她的兒子。

    更何況,宋氏為著一個庶女,就這般不顧一切,蠢不可及,可見嫉妒之心有多強,控製之欲有多重,原以為是柔順賢淑的性子,如今看來根本就爭強好勝,尖銳狠毒,這種性子,還不知道這些年自己那三兒子受了多少委屈呢。

    馬氏與其說是氣恨,倒不如說是失望震驚,覺得被哄騙的傷心和為自己以前疼愛宋氏的不值得。

    段嬤嬤見馬氏氣的不輕,也知這次真是宋氏做的太過,非一兩句勸便能讓馬氏消氣的,終怕氣壞了馬氏,轉移話題道:“這五姑娘瞧著是個聰明的,可怎麽竟做糊塗事,得罪了老夫人她能得個什麽好,她就不怕老夫人轉頭將她做的事情都告訴三老爺嗎?”

    馬氏卻是沉了麵色,歎了一聲,道:“要說你這老貨還沒她一個小姑娘看的明白呢,她便是曲意逢迎,日日在我麵前討好賣乖,便能得我青眼不成?隻會更令我厭惡罷了,她必定就是看清楚了這個才懶得和我再做那表麵文章,虛與委蛇的,索性便挑明了說。她但凡哄著我糊弄著我,我便也可以教導為名,實行責罰之事,隻要有層遮羞布擋著,這都算不得什麽,可她這上來便把什麽都挑明了,我倒不好再如此行事,再如是那便真是磋磨孫女的惡毒祖母了。她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她方才那一番話,看似承認了,其實掰開了再看,根本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承認。她是告訴我如何陷害嫡母了?還是承認如何迫害嫡妹了?都沒有,她什麽都沒說,我又能到三兒麵前告她什麽?何況,三兒也不是那多糊塗的人,你真當他心裏沒一點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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