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灰衣人忙上前,回道:“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

    秦嚴將懷中嬰孩托給那灰衣人,吩咐道:“抱他過去。”

    那灰衣人不敢耽擱,忙接了孩子,輕輕裹了繈褓,帶著三個灰衣人護送著孩子一起往普濟寺的方向掠去。

    剩下的兩個灰衣人,其中一人將地上撿到的信遞上,秦嚴隻掃了一眼便吩咐道:“查,消息傳出穗州,你便不用回來了。”

    那灰衣人單膝跪地領了令也迅速地離開了,隻剩下尋常跟隨秦嚴的影七站在原地沒動。

    打發了眾人,山澗一下子清冷了下來,秦嚴又站了會方才轉身到溪邊,蹲下將汙穢的袍子浸在溪水裏任其衝刷幹淨,站起身時就見方才被他用暗器削落的瓔珞的那一小縷發絲還靜悄悄的躺在石邊的一處縫隙裏。

    烏黑亮澤的發絲夾在猙獰的石縫中,瞧著竟是別樣的柔軟,鬼使神差的秦嚴便抬手撚起了那一縷發絲,發絲入掌他才意識到做了什麽,接著卻是感受到了來自影七的驚愕目光。

    也不知是影七的那道視線實在太突兀,還是怎麽的,秦嚴耳根莫名一熱,連帶著手中的發絲也瞬間變得燙手一般。可這會子再丟掉豈不是更尷尬更奇怪?

    秦嚴登時便淡定無比的站起身來,揚手拍了拍濕著的衣擺,就勢若無其事地便將那一縷發絲袖進了袖囊中。

    影七目瞪口呆,隨即猛地抬頭望天,不住眨眼,心道:太陽這麽大,我怎麽還在做夢,我沒醒,我啥也沒看見,啥也沒看見……

    “去查查她為什麽在這裏。”

    秦嚴清冷的聲音傳來,半響影七都沒反應過來,直到一抹有如實質的冰冷視線投注過來,影七才猛地將目光從火辣辣的太陽上移開,眼前一陣陣金光亂冒,傻顛顛的道:“他?啊!她!?”

    隨即他恨不能咬掉自己舌頭,隻覺自己今日出門一定忘了帶腦子,再這麽下去,不用主子吩咐他便得自行去當嘯月的狼食了,他頓時連抬頭去瞧主子臉色的勇氣都沒有了,咳嗽著連聲道:“是,是!屬下這就去查那位姑娘為什麽在這裏。”

    盯著自己的視線又冷銳了幾分,影七立馬捂住嘴,又慌亂的放下手單膝跪地行了一禮,匆匆轉身,以平生最高絕的輕功消失在山澗。

    不過是片刻,影七便飛身而回,稟道:“爺,那姑娘是穗州知府蘇定文的庶女,在家行三,今兒乃是她生母姨娘的十年忌日和弟弟一起往普濟寺上香去的。”

    秦嚴聞言眉心動了一下,帶得麵上貼臉的麵具輕輕抖了一下,道:“蘇定文的庶女?不是小妾嗎?”

    他問罷便緊緊抿了唇,心知說了傻話,影七辦事他還是放心的,這麽說當日夜裏她是故意那般讓他心生誤解的,這女子……秦嚴一時心生出一股極為複雜的感覺來,有些莫名煩躁起來。

    影七聞言唇角抽了抽,感情爺還當人家姑娘是蘇定文的小妾呢,可這更不對了啊,爺這樣的人怎麽能對人家的小妾生出覬覦之心呢,影七覺得今日的太陽有點大,烤的他的腦子都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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