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那弧度還未曾揚起便倏忽不見,他並沒有走過來去接孩子,也未曾和瓔珞多言一句,瞧清她的麵容便轉開了目光,目光清寒的盯向被瓔珞綁著的婆子。

    婆子此刻早已是麵如死灰,在他眼眸轉過去時渾身抖如篩糠,額頭重重磕向一旁的石頭,道:“他們找到了奴婢的老母,老母和奴婢失散二十年,如今已年過花甲,奴婢不能讓老母死於非命,爺看在奴婢伺候郡主近三十年的份兒上容奴婢自裁吧。”

    她說著便要咬舌自盡,一旁的灰衣人察覺她的意圖卻一步上前直接卸了她的下巴。

    “去。”

    一聲淡如風的命令隨風飄散,瓔珞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便眼睜睜看著那隻一直匍匐在男人腳邊舔著爪子的狼猛然騰起撲在了婆子身上。

    婆子被卸掉了下巴,甚至連慘叫聲都發不大出,隻能聽到壓抑的嗚咽聲,這種聲音比淒厲的叫聲更讓人骨寒,還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肢體撕裂聲。

    血腥味瞬間便蓋過了河邊清新的草木香氣,野狼吞噬嚼咽骨肉的聲音令人渾身打顫,如墜地獄。

    瓔珞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作為文明社會成長起來的女人,她即便平日再冷靜膽大,也不能麵對這樣血淋淋的一幕。想轉身可偏偏腳像被釘子釘在了地上,想扭頭便脖頸像鋼板一般梗著動不了,眼睛更像被粘著了一般就是移不開,隻無意識地將孩子的頭往懷裏埋了埋,直到男人挺闊的胸膛擋在身前,她才如從詛咒中被解救般,猛然扭頭哇哇大吐起來。

    瓔珞麵上的神情實在太雲淡風輕,鎮定從容了,以至於靖王世子秦嚴根本沒料到她會突然嘔吐出來,不知道為何雖然接觸不多,可他完全沒法將眼前女子當成尋常的閨閣千金來看。

    她突然腿一軟向前傾來,他本能便抬起手臂,一手拖住了孩子,一手扶住了她的肩。然後便無可避免的被吐了一袍。

    秦嚴已經很久沒體會過這種無可奈何的感覺了,眼瞧著女子吐出的汙穢東西落在袍擺上,沿著小腿曲線往下流,他奇怪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想象的那麽厭惡和難以忍受,甚至於他扶在她肩頭的手都沒有鬆開。

    他隻在她又一次嘔吐時才微微蹙眉側身避了下,倒是瓔珞察覺到了男人的攙扶厭棄地掙了下,將懷中半抱著的孩子往男人的懷中胡亂一塞,幾步撲到溪邊又彎腰吐了起來。

    她這一吐便有些止不住,直到膽汁都嘔了出來才漸漸好了一些,她無力地撐著膝頭,發絲也垂落了一臉,隻覺前所未有的狼狽。麵前突然多出一隻手臂來,幹淨修長的手指,中指食指間夾著一方墨黑棉帕送到了眼前。

    男子不送那帕子還好,瞧見那帕子,瓔珞也不知是膽氣回來了,還是氣得狠了,登時壓都壓不下心頭那股怨憤和委屈,一把便狠狠地推開了橫在身前的手臂,扭頭怒目瞪著眼前人,咬牙切齒地吼道:“死開!這會子裝什麽體貼周到,裝什麽好人紳士,早幹嘛呢!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啊,告訴你,這招姑娘早用爛了,放在姑娘我身上,它、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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