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聽得雙眼發花,隻覺一口氣堵在胸中怎麽都透不出來。她千嬌百寵養大的金貴女兒何曾受過這樣的折辱委屈,如今生受了,竟然連個講理的地方都沒有,隻能和著牙齒混著血往肚子吞,如何甘心!

    “就算是皇室宗親,天潢貴胄,可我們玥兒和珍兒也是勳貴家的千金,不是那草葉爛泥,怎能住著我們家,吃著我們家,卻磋磨我們家的女兒!這事定要討個公道!”宋氏重重一拍桌子,驚的桌上粉彩梅花茶盞咯咯直響。

    喬恩岷皺眉,尚未言語,卻覺眼前光線一閃,卻是門簾被挑起,蘇定文怒氣衝衝地進了屋,衝著宋氏便叱喝一聲,道:“愚婦!討要什麽公道!?自己的女兒不好好教養約束,你還要討什麽公道!啊?!”

    宋氏被劈頭蓋臉一頓斥責,整個人都懵了,她萬沒想到平日對自己敬重的夫君竟然會如此不給自己體麵,用那般嚴厲的語言斥責自己,用那樣厭惡的語氣和眼神,更令她羞憤的是,他竟然還是當著外人,當著小輩的麵這樣做。

    宋氏一時間身子抖如篩糠,搖搖欲墜,簡直覺得萬念俱灰!

    喬恩岷見蘇定文怒氣騰騰的進來,一時倒是尷尬萬分,本來作為娘家人,蘇定文這般不給宋氏體麵,他正該為姨母出頭。可他一來因蘇瓔珞的事,覺得姨母不賢,二來又因蘇瑛珍姐妹得罪了葉宇軒心頭有怨,竟是沉默著低了頭。

    宋氏先被蘇定文打擊,再瞧著喬恩岷暗自抱怨的模樣,登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放在桌上的手臂一顫,直接將白瓷梅花的茶盞掃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宋氏呆怔怔地瞧著那一地碎瓷片,隻覺一如她此刻的心。

    蘇定文瞧見妻子那模樣,到底心生不忍,衝喬恩岷道:“你姨母為你兩個妹妹操心勞累,該多讓她休息,柏芝院葉公子那裏,還請賢侄周全一二。”

    喬恩岷忙拱手作揖的應了,腳步匆匆往柏芝院而去。

    屋中沒了外人,宋氏豆大的淚珠便滾落了下來,蘇定文緊鎖眉頭,略有不耐,勸道:“好了,我也是驟然聽聞二丫頭和六丫頭的事,心中焦急激怒,這才說了你兩句,何至於如此!”

    蘇定文作為勳貴子弟卻是正經的科舉出身,可見其野心和對仕途的在意。兩個嫡出的女兒,他雖疼愛,可更在意用她們聯姻,帶給自己的各種助力。如今生出這樣的事,一個弄不好兩個女兒興許是廢了,他如何能夠不在意?

    他從外頭回來本已消了些氣,畢竟正室虧待庶女的事情司空見怪,沒那麽難以接受。可他一回府,尚未進內院,便聽到兩個小丫頭躲在花牆下嚼兩位姑娘的舌根,他的兩個女兒不僅名聲差點毀了,還跑去得罪了貴客,宋氏更好,事後不想著善後堵住流言蜚語,反倒令下人亂嚼舌根,這叫他如何能不怒氣滿心?

    不僅如此,他從前一直覺得宋氏是賢內助,如今頭一次對妻子的處事能力和教養能力,以及智商都產生了懷疑。隻是想到宋氏生養的五個子女,想到多年的夫妻情分,瞧見宋氏深受打擊的模樣,到底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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