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青看著他,醞釀了許久,卻還是說了一句令他無法接受的話。

“顧子年,你能不能不去談合同了?她能給你投多少錢?我也可以的……”

她也可以的,隻要她開口,幫他弄些啟動資金其實並不是件太難的事情。

可是她卻不知道這句話才真正的傷害到了顧子年的心。

他可以放低自己去陪投資方喝酒,可是卻接受不了來自於愛人的同情。

程悅青的同情或是憐憫就像刀子一樣,劃著他殘缺不堪的自尊心。

“青青,你是不是覺得而我很沒用?比不上冷心宸?”他隻是單純的質問,可是聽在程悅青耳朵裏卻很刺耳。

因為冷心宸在她這裏看來,並不是什麽成功人士鑽石王老五……而是,和自己有過一夜風流的男人。

所以,她認為,顧子年這麽說,是在因為在意那件事情。

本來就心裏不舒服的她,現在更加難受了,她委屈的看著顧子年,質問:“顧子年,你什麽意思?”

是覺得她髒了是嗎?是覺得她配不起他了是嗎?

但於顧子年來看,他壓根就沒想那個事,單純的是覺得自己的身價實力比不過冷心宸,給不起她更好的生而已。

所以,他搖了搖頭,憂傷的歎了句:“我沒什麽意思。”

可是,那喟歎卻加深了她心底的自卑感。

所以,她尋了個方向,聲音冷漠的說:“我知道了!”然後她就快步離開了他。

是,她是不完美了,但並不意味著她要低三下四的求著他喜歡啊!

顧子年愣在原地,沒想到程悅青會就這樣丟下自己離開,看著她快速離去的背影,他垂下了高傲的頭。

程悅青是嫌棄自己了吧?自己和那些人喝酒買醉,在她眼裏和一個資深的男公關也沒什麽區別吧?

可是,除此之外,他又能怎麽辦?

雖然他隻是喝個酒而已,但卻代表著放棄了一切的自尊心。

現在遭受到了程悅青的不理解,他就更加覺得自己沒用了。

他一個人浪蕩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心裏十分淒涼。

出人投地怎麽那麽難呀!

什麽時候,他才能給她更好的生活,什麽時候,他才能有自己的一番事業,不再為了這點蠅頭小利喝酒賣笑?

青青,你根本不知道,我是真的著急啊……

我如果仍然一無是處,又怎麽配得起你的好?

顧子年在便利店買了一小瓶白酒,站在橋上,俯視著橋下來來往往的車輛。

一邊喝酒,一邊歎息。

理想,從來不是一句口號就能實現的。

他為了取得那麽一點點的成就,付出的除了艱辛之外還有其他。

他知道,這些話程悅青是理解不了的,她是一個內心很單純的女孩子,本就不該承受這些壓力的。

而他,既不能給她好的生活,也不能給她一個形象完美的顧子年,簡直好失敗啊!

他在風中喝光了酒,然後才跌跌撞撞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當初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

娶了她,是不是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