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程悅青沒有回頭,但是還是能感覺到頸後來自於他的呼吸,她攤開手,看著那片粘濘皺起了眉。

她輕輕回頭,小聲說:“你傷在了什麽地方,我們去醫院吧。”

“不了,我回家。”顧子年的聲音依舊是很冷很冷的,可是卻離她的耳朵很近。

她又將頭往後一下,才發覺他是彎著腰坐著的,一張臉幾乎與她的椅背相貼……所以她轉頭過去的時候,與他臉的距離竟然顯得格外曖,昧。

腦海裏本能的想起了那天和他在套房裏擁吻的情景,臉上驀然熱了起來。

她將臉向遠撤了一下,輕聲說:“不去醫院怎麽行?”

“不用,小傷……”

他抿著發白的唇,說的很無所謂。

“那,要不你先去我家吧……你這個樣子回去,阿姨會擔心的。”她很想說:心疼。

不隻是他的媽媽會心疼,她也會。

盡管,在不久之前他曾大聲的罵過自己,自己也曾在心底發誓要忘記他……但是她做不到,一看到他受傷,她就把他之前對自己的種種不好都忘記了。

或許,這就是犯賤吧。

見顧子年沒有說話,所以程悅青又積極的看了眼車窗外說:“咱們下車吧。”反正也是要打車回去的,在哪下車都一樣。

顧子年依舊沒有說話,仍是用一雙審度的眼睛看著她,似乎是不信任她一般。

程悅青知道他在懷疑什麽,所以立刻搖著手說:“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路見不平罷了……”隻是在吼的時候完全沒顧慮到自己的人身安全。

見顧子年還是沉默不語,心虛的她又進一步解釋道:“平時我見到流浪貓被一群流浪狗欺負的時候也是會出手幫忙的。”

顧子年輕薄的唇角微微抽了一下,淡淡的說:“原來我在你眼裏隻是隻流浪貓。”

哦?

她可沒有一點貶低他的意思啊,可是她也不想解釋了,因為她不想暴露自己不能為外人道的心思。

推開別墅門的時候,顧子年輕輕皺了皺眉,問:“王姨呢?”

“哦,王姨媳婦懷孕了,所以最近不住在這裏了。”反正這別墅裏就住著她一個人,她又常在外麵吃飯,王管家沒事的時候就會回自己的家。

“哦。”顧子年看著她,那表情似乎是在問:所以你是故意讓我來的?好營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機會?

程悅青知道他的想法,在他眼裏,自己隻是一個沒有三觀和底線的混混,是不能和林思淼那種優質大學生比的。

“那個,我去拿藥箱。”

當她拿著藥箱走出來的時候,顧子年正低頭看著自己染血的白色T恤。

“你先上藥吧。”程悅青將消炎和止血的藥交給他,順便還給了他一條幹淨的粉色小兔毛巾。

聲明說:“新的。”

因為知道他敏感。所以她都主動把他該懷疑的一一解釋了。

他脫下身上帶著風幹血漬的白襯衫,露出了帶著青紫腫印的胸膛。

那條橫亙在他心口窩上的刀痕貌似很深,一直在往外滲血。

他白皙的胸肌上也都是小刀留下的劃痕,不深不淺,卻十分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