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拍賣會上,我發現跟我在一起的都是些老弱病殘的馬-有的腿瘸了,有的害了哮喘,有的太老,有的已經奄奄一息。

    那些買主和賣主呢,許多人也顯得可憐巴巴的。有一個老頭子想花幾英鎊買一匹馬或矮腳馬馱點木柴,拉拉煤車。還有一些窮人想用一匹年老力衰的馬換得兩三個英鎊,他們認為這樣比把馬殺掉要劃算些。貧窮和苦日子使得有些人心腸變狠了,但也有些人雖然衣衫襤褸,但是心地善良,我願意為這樣的人服務。其中,有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非常喜歡我,我也喜歡他,但我不夠強壯-那一刻真讓人著急!拍賣會進行了一大半,我注意到一個像是鄉紳的男人,旁邊跟著一個小男孩。那男人身材高大而結實,一張慈祥的臉,麵色紅潤,戴一頂闊簷帽。他向我和同伴們走來,站定了用憐憫的目光打量我們。我看見他的目光最後落在我身上。我仍然擁有漂亮的鬃毛和尾巴,這使我的相貌增色不少。我豎起耳朵望著他。

    “威利,這匹馬曾經威風過。”“可憐的家夥!”男孩說,“爺爺,您說他以前拉過馬車嗎?”“拉過的,孩子,”鄉紳說著向我走近了一些,“他年輕時候很了不起,你看他的鼻孔和耳朵,還有他脖子和肩膀的形狀。這匹馬的出身不俗啊。”他伸手親切地拍了拍我的脖子。我伸出鼻子感謝他的好意,男孩撫摸著我的臉。

    “看,爺爺,他多麽通人性啊。您能不能把他買回去,讓他重新變得年輕呢?”

    “孩子,我可不一定能把他變年輕啊。”“爺爺,我覺得這匹馬不老,您看看他的鬃毛和尾巴。我希望您檢查一下他的嘴巴。他盡管這麽瘦,但眼睛並沒像有些老馬一樣凹陷下去。”老鄉紳笑了起來。“這孩子!也是個懂馬的行家呢。”“您看看他的嘴吧,爺爺,再問問價錢,我相信他在咱們的牧場上會變年輕的。”

    帶我來拍賣的那個人說話了。“這位小紳士真懂行啊,先生。實際上,這匹馬是在車馬行裏被累垮的。他不是一匹老馬,隻要休養六個月就能強壯起來。這些天來我一直在1照料他,他是那樣討人喜歡,值得某位先生為他花五個英鎊。我敢說到明年春天他就值二十鎊了。”老鄉紳大笑起來,小男孩眼巴巴地抬頭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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