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確切地說,有兩個理由。第一,帽針是非常實用的武器。第二……"梅太太突然笑起來。"哎呀,這聽起來太荒唐,而且,"她猶豫片刻,"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告訴我嘛,"凱特說,"告訴我,你怎麽會知道丟失帽針的事。你是不是瞧見過?"

    梅太太吃驚地瞥了她一眼。"噢,那當然啦……"她說。"我說的不是帽針,"凱特不耐煩地大叫,"而是你剛才提到的那種……借東西的小人!"

    梅太太深吸一口氣。"沒有,"她立刻回答,"我從沒看見過。"

    "可有人瞧見過。"凱特大喊。"你知道這件事。我看得出來,你肯定知道!"

    "別喊,"梅太太說,"用不著這麽大聲嘛!"她低下頭,望著凱特仰起的臉蛋兒,然後露出微笑,把目光轉向遠處。"我有個弟弟……"她吞吞吐吐地說。

    凱特跪在跪墊上。"他看到了他們!""我不知道。"梅太太說著,搖了搖頭。"我確實不知道!"

    她撫平膝蓋上的針線活。"他很逗。他對我和我姐姐講過很多事,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在西北邊境陣亡了。"她輕聲補充。"這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他是軍團裏的上校。他們把他的死叫做'英雄之死'……"

    "你隻有這麽一個弟弟?""是的,他是我們的小弟弟。我覺得,由於這個緣故……"

    她沉思片刻,依然麵帶微笑。"不錯,由於這個緣故,他才會對我們講述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和奇思怪想。我認為,他嫉妒我們,因為我們比他大,還因為我們閱讀比他強。他想要顯示自己,也許是想讓我們感到震驚吧。可是,"她凝視著爐火,"他確實有某種氣質,這恐怕是由於我們在印度的神跡、魔法和傳說中長大的緣故。憑著這種氣質,他讓我們相信,他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有時,我們知道他隻是在編瞎話;可在其他時候,呃,我們也不知道……"她彎下腰,以她一貫愛幹淨的做派,仔細而利落地掃去了爐柵下麵的一扇灰塵,然後手拿刷子,再次凝視爐火。"他不是一個強壯的小男孩,頭一次從印度回國時就染上了風濕熱。他被送到鄉下養病,整個學期都沒有上學。他住在索菲姑婆的房子裏,後來我也去了那個地方。那是一座奇特的老房子……"她把刷子掛在銅鉤上,用手絹擦淨雙手,拿起她的針線活。"該點燈了。"她說。

    "還不到時候呢。"凱特央求,向前探出身子。"請你接著講吧。請告訴我……"

    "我已經告訴你了。""不,你沒有。那座老房子……他是不是在那座房子裏看到了……看到了……?"

    梅太太大笑。"他在那裏看到了借東西的小人?沒錯,他就是這麽告訴我們的……他想讓我們相信他。此外,他不但見過他們,而且和他們混得很熟,好像成了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其實,你差不多可以這樣說,他也變成了一個借東西的人……"

    "噢,快點告訴我吧,求求你。好好想想。從頭講起!""可我全都記得呀。"梅太太說。"真奇怪,對於好多確實發生過的真事,我都沒有記得這麽清楚。說不定它就是真事呢。我也不知道。在返回印度時,我弟弟和我住在同一個船艙裏,我姐姐總是和我們的女家庭教師一起住。在那些炎熱的夜晚,我們老是睡不著覺。這時我弟弟就會連著好幾個鍾頭談論那個老話題,複述那些談話,一遍遍地把那些細節說給我聽——想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在做什麽事情……"

    "他們?他們到底是誰呀?""霍米莉、波德和小阿瑞埃蒂。""波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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