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卡爾·施皮特萊爾

    審判官回鄉

    “車未停穩,請勿往下跳!”

    有沒有搬行李的小紅帽?這是我的家鄉?思念得肝腸欲斷的家鄉?看著鄉間警察在走廊上漫無目的地漫步,我想他真的在打哈欠。

    “您有沒有大件的行李?”

    這是一個平常的火車站,破舊、灰暗的房屋也和所有的地方一樣。一點也沒有煥發引人的光彩或金碧輝煌。難道所有地方都是如此的光禿、渺無人跡嗎?呸!滿天灰塵,刺人的北風,才9月初呢!不論如何,他還是對一件事有把握:在這種虛無飄渺、罕無人跡的荒郊野外,他對愛情的誘惑應已是免疫了。

    那位愚笨的小紅帽,不斷地插進他起伏的思潮中,使得他的腦筋無法有效地思考。

    “您可好心地幫個大忙嗎?”維德問。

    “請你很慢、很慢地繞廊柱一圈算算要幾步才走得完。”

    “你說多少?六呀!謝謝。現在,您若願意的話,我們繼續走。”那位小人物吃了一大驚,好像突然下巴掉了一樣。如此一來,在剩下的一段路上,他一句話也沒說。

    一到旅館,維德就要了一本全市市民名錄和住址。她的名字是--現在的名字--不忠的女人--她的夫姓--我想是魏斯主任太太。什麽主任?鐵路局、銀行、水泥公司,有各種各樣,可能以及不可能的主任!好!現在我就把他找到。啊!在這裏。而她就好端端地躲在她丈夫的後麵。魏斯教授,市立博物館暨藝術學院主任、郡立圖書館的主任委員、孤兒院理事,明思特街六號。

    唉啊!這麽智慧超絕,成堆的頭銜,奇怪!真奇怪!我幾乎寧可希望他是個銀行家。但無論如何,他的確是位受過高等教育的先生,我不知為什麽,但這也不是我的錨,我可以想像這位快樂寶貝型的丈夫,一定是位瘦小、不引人注意、有點笨拙、常常不知所措的人,雖然我不能直接斷定他一定是可笑的。

    那麽!明天早上,明思特街六號。我可以肯定我那位可愛的女士--你可愛的小手指一定不知道你的審判官已來到你周圍了。

    第二天早晨,拜訪的時間之內(大概在十點左右),他走向明思特街。她對我的出現會有什麽反應?可能兩種反應:第一種是蹣跚地走出室內,或臉色變紅然後自製一下,反抗地直瞪我的臉,若是這樣子,我就會以勾起回憶的眼光看著她,迫她在我麵前低下頭。等她頭一低,我就轉向她那位空心大老倌的丈夫。

    “我最親愛的先生,剛才我和您的夫人所演的那出令人迷惑的默劇,的確需要一番解釋。當然了,我也已準備好向您解釋的話,但是我認為讓您的夫人自己向您解釋比較合乎我的君子風度。”

    我是她的債主,但我並不是那種會控告她的人。讓她自己告訴您,我是她合法也是比較適合當主人的原因、理由和這中間的來龍去脈。您,我這位高貴先生,隻是我的代理,在我的詔令之下替我執行任務,您應感謝我的慷慨允準。現在,您可以完全放心。在我的沉默中已認可您在這樁婚姻中的專利權。我對我扮演角色的權限和應維持的禮貌很清楚。我不會打擾你們的婚姻或幸福。您家的爐火是聖潔的。我很清楚我的職責隻是向您鞠躬後--消失。主任先生,您會慢慢體會出我的消失對您的重要性。這是惟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跨進您的門檻。我今天出現也將是我一生中惟一的一次,這類事情永不會發生。我以最最虔誠的人以便向尊夫人表明我對她完完全全的鄙視。她躺在那裏。她身體的反應就是她的罪證,這樣,我就滿足了。但萬一您對此事仍不滿意,我將留下我的地址。明天一整天我都靜候您的指示和恭候您的大駕。對,我大概就這麽跟他說--十四號!嗬嗬,我怎麽走過了頭?走回去!第十二,第十;愈來愈近了,第八,下一問就是了。不錯!這座精致的小房子。多麽地清浩,多麽地合宜又可愛;開敞的窗上垂著蕾絲窗簾。誰會從房子的外表窺出其隱藏的虛偽?金絲雀的啼聲,孩童的笑聲--孩子?怎麽會有孩子?難道是門牌號碼錯了?沒有啊,是找對地方。或許--有許多人家住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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