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用這把梯子,你想幹嗎,上帝的角?”

    “是的,我弄到了上帝用的工具,我知道它應該用在那兒……那兒有我認識的姑娘,我覺得她像朱庇特一樣美……為了弄到梯子利用了她一下,梯子就到手了。天啊!……可憐的姑娘隻穿內衣過來給我開門。”

    “幹得好!可是,你要用這把梯子來幹什麽呢?”

    熱昂流露出一副頑皮和精明的神情,望了望他,手指彈得像響板一樣。這時候,他頭戴十五世紀那種裝飾的頭盔。這樣的頭盔稀奇古怪的裝飾就可以把對麵的敵人嚇得魂飛魄散。因為他的頭頂上還豎起十個鐵尖角,這樣一看,熱昂就真的很像荷馬筆下的涅斯托爾戰艦“十衝角”。

    “你要問我幹什麽,顯赫的狄納王……你沒有看見那一排傻瓜似的雕像嗎?”

    “看見了……”

    “那是法蘭西列王的柱廊。”

    “這跟我有什麽相幹?”

    “那好,克洛潘,你自己去找梯子吧!”

    熱昂自己拖著梯子,拔腿跑過廣場:

    “小的們,跟我來……”

    頃刻間,梯子就豎了起來,靠在一道側門上端的下層長廊的欄杆上。下麵的一群流浪漢大聲呼喊著,紛紛擠到梯子的下麵準備利用梯子衝進教堂。但是,熱昂他第一個登上梯子,快速地登上去……

    他爬到梯子中間,十分悲傷地衝遍布在石板台階上那些死傷的流浪者和窮困潦倒的人,自言自語:

    “唉!悲哀啊……這一大堆屍體真要載入《伊利亞特》第五篇了……”

    他話音一落,繼續攀登,大批的流浪漢緊隨其後,蜂擁而上。熱昂排在前頭,打著呼哨,就使得這樣虛幻的進攻更顯得逼真了。

    學子終於接近了柱廊的陽台,在下麵擁擠的流浪漢們的呐喊聲中,他一步跨了上去。就這樣,他成了這個要塞的主人,他高興地喊叫起來。可是,短暫的快樂之後,他突然呆若木雞。原來他已經發現在一個雕像後麵,卡西莫多出現在黑暗中,他那隻犀利的獨眼閃閃發光。

    還沒等第二位圍攻者能登上長廊,那個令人生畏的駝背就一下子跳到了梯子的上端。一聲不吭,伸出那雙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兩個梯子的一頭,一下子把梯子掀翻。在一片驚呼和叫喊聲中,一群流浪漢從高高的梯子上摔下去。然後,梯子在半空中劃了80英尺的可怕圓弧,滿載著這一群強盜向地麵倒下去。重重地摔倒在街道上,無數個流浪漢摔斷了筋骨和手腳……

    圍攻者中間先是一片勝利的歡呼,接下來就是一片痛苦和憤怒的叫罵聲。卡西莫多無動於衷,兩隻手臂靠在欄杆上,虎視眈眈地注視著下麵,那副神態就像一個長發的老國王在憑窗遠眺。

    熱昂正處在極度亢奮狀態中,他不敢正視長廊對麵那個凶神惡煞一樣的敲鍾人,腳下的是一堵八十尺高的陡牆。就在卡西莫多拿梯子時,學子衝向他以為開著的暗門。

    聾子走進柱廊時,就已經把熱昂送上了不歸路,他把身後的門關死了!

    熱昂藏在一座國王的石像後麵,大氣不敢出,盯著魔鬼似的駝背,嚇得魂不附體,仿佛一個人向動物園看守人的妻子求愛,因為一天晚上去赴幽會,爬錯了牆,突然間發現正與一隻白熊打個照麵。

    剛開始,聾子沒有注意到他,可是到了最後,一回頭,猛然挺起身子,原來是他瞅見了學子。

    熱昂準備受到猛烈的攻擊,可是,聾子卻紋絲不動,隻不過轉身盯著學子。

    “你幹嗎用這種憂傷的獨眼看著我呢?”

    “卡西莫多,我要給你改個諢名,以後你叫瞎子吧。”

    學子的箭射了出去,直中駝子的左臂。卡西莫多無動於衷,就好像法拉蒙國王石像被蹭了一塊皮,他伸手抓住了箭杆,把箭頭從左臂拔了出來,扔到地上,可是,熱昂已經來不及射出第二箭。箭一折斷,卡西莫多喘了一口粗氣,像一隻蚱蜢一樣,撲到了學子身上,學子被突如其來的一擊,護胸甲碰到牆上撞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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