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一個被燒焦的人,都沒有了再生存下去的希望,痛苦萬分,叫苦不迭。這些滾燙的鉛水,在黑色的夜空裏,撒落下無數的火光和鉛水噴濺的顆粒,都在這些苦難者身上打下了一生永久的記憶!

    廣場上流浪者的呐喊聲、怒吼聲撕心裂肺,無論是膽大的,還是膽小的,都遠遠地逃離了巨梁砸死的同伴屍體,整個教堂前似乎空無一人。

    所有的眼睛都緊緊地盯住教堂高處的地方,因為那裏呈現了一片奇異的景象。隻見在最高的柱廊的頂上,在中央玫瑰花形的圓窗上邊,熊熊烈火從兩座鍾樓中間騰空而起。這狂亂的烈火被風一刮,不時化作一股濃煙,隨風飄散。……衝天的火焰,鼎沸的喧囂,把這些妖魔鬼怪都現出原形。在這些鬼怪當中,發現有一個人在走動,隻見其身影不時從柴垛烈焰中前閃過,就好像一隻蝙蝠從燭台前掠過一樣。

    這座離奇古怪的燈塔,可能連遠處比賽特山岡的樵夫也會被驚醒的,當他看見聖母院兩座鍾樓的巨大影子在山嶺的灌木叢上麵晃動,一定嚇得魂不附體。

    流浪漢們全都驚呆了!頓時一片寂靜,各種聲音都被關進了修道院。

    這時候,流浪漢的頭目已經退到了貢德洛裏埃府第的門廊下。

    幾個人坐在一起共商對策:埃及公爵坐在一塊界石上,誠惶誠恐地仰望著二百米高空中那火光閃耀的柴堆。克洛潘火冒三丈:

    “衝不過去……”

    “簡直是一座具有魔法的老教堂!”

    “那個在火堆前走來走去的魔鬼,你們看見了嗎?”

    “天啊,那個該死的敲鍾人,是卡西莫多……”

    那個吉卜賽人搖了搖頭,說:

    “我可要告訴你們,那是薩幣納克的陰魂,大侯爵、主管城防的惡魔。他的形體像全副武裝的士兵,長著獅子腦袋。有時候,也會騎上一匹醜馬……他將人變成了建造鍾樓的石頭。他統帥五十個軍團……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有時候,他穿著一件華麗的飾金袍子,花紋是土耳其式的……”

    “貝勒維尼在那裏?”

    “他死了。”

    “真的沒有辦法攻破這道門了?”

    埃及公爵傷心地向他指著兩道滾滾的鉛水,就像兩隻長紡錘,把教堂黑黝黝下麵畫了橫七豎八的線條。

    “這樣自我保護的教堂倒是見過了,四十年前君士坦丁堡的聖索菲亞教堂,搖晃著他的圓頂大腦袋,曾連續三次把穆罕默德的新月旗打倒在地。這座教堂是巴黎的紀堯姆建造的,那是個魔法師啊。”

    “難道他就這樣把我們的妹子丟在這兒不管,讓那些披著人皮的惡狼抓去明天絞死嗎?”克洛潘說道。

    馬蒂阿·昂加迪搖了搖頭,說:

    “從大門是進不去的……”

    “所以,必須找到教堂這妖怪的防衛弱點,比如一個洞,一條暗道,一個隨便什麽接合處……”

    “誰去找呢?”克洛潘說,“還是我去摸摸底細吧……對啦,那個全身上下披掛的小個學子熱昂哪去了?”

    “大概死了。”

    “那就算了吧。在他那副披掛下麵卻是他那一顆勇敢的心啊。皮埃爾·格蘭古瓦呢?”

    “克洛潘隊長,瞧那小個學子在那兒……”紅發安德裏叫道。

    “他身後拖著什麽鬼東西?”

    走過來的人果真是熱昂,一身遊俠的沉重行頭,他從石板路那邊托著一架長梯,拚命地奔跑,氣喘籲籲,就像一隻螞蟻拖著一株比它大幾十倍的蟲子,搬起來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勝利!我們勝利了……讚美上帝!”

    “看,聖朗德裏碼頭裝卸工用的梯子!”

    克洛潘朝學子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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