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官反駁了辯護律師的說法。他和其他的檢察官一樣,說起話來慷慨激昂,顯得才華橫溢。

    他對辯護律師表現的“忠誠”表示了祝賀,繼而巧妙地利用律師的讓步發起了對被告的攻勢。他指出,律師似乎已經承認被告就是冉阿讓。他馬上把這一點肯定了下來,說看起來被告的身份問題是無需繼續討論了。這一點做到之後,檢察長便去追尋這種罪惡的根源和緣由,並用指桑罵槐的巧妙手法,怒氣衝天地痛斥了浪漫派的不道德。當時,浪漫派正處於新興時期,《王旗報》和《每日新聞》的批評家們都把浪漫派稱為“撒旦派”!檢察官把商馬第(說冉阿讓還更妥當些)的犯法行為歸咎於這種邪惡文學的影響,說得煞有介事。發揮盡致之後,他把鋒芒轉到冉阿讓身上。冉阿讓是什麽東西呢?他刻畫了冉阿讓的形象,那是豬狗不如的。這種描寫的範例在德拉門德拉門,公元前5世紀雅典暴君。的語錄裏可以看到,雖然對寫悲劇毫無用處,不過,每日裏,它倒使法庭上的舌戰生色不少。聽了這席話,陪審團和旁聽的人都覺得戰栗。刻畫完畢,為了在《省府公報》上大出風頭,他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說,“並且,他是這樣一個人”,等等,等等,“流氓、惡棍,缺乏生活能力”,等等,等等,“平日慣於為非作歹,坐了牢也不思悔改,小瑞爾威被搶足以說明問題”,等等,等等,“他是這樣一個人,偷了東西,被人在離一堵被爬過的牆隻有幾步的公路上捉獲,手持贓物,人贓俱獲,卻要抵賴,行竊,爬牆,一概抵賴,甚至連自己的姓名也抵賴,連自己的身份也抵賴!我們證據充足,不必再提,除此以外,還有四個證人,沙威和此人從前的三個賊朋友,三個苦役犯布萊衛、舍尼傑和戈什巴依認出他是冉阿讓。他們一致出來作了證。這是萬鈞雷霆。他用什麽辦法對付呢?抵賴!好頑固的東西!請諸位陪審員先生主持正義”,等等,等等。檢察官發言時,被告一邊聽,一邊露出驚訝和佩服的神色。他沒有見識過一個人竟如此能說會道,這自然使他感到欽佩。每當檢察官講話感到“得意”的時候,每當檢察官發揮得最“來勁”的時候——辯思如泉湧,惡語如亂箭——每當一陣急劇的暴風雨把被告淹沒起來的時候,被告便不住地搖頭,從左到右,從右到左。這便是他在辯論中表達出的忍氣吞聲的抗議。離他最近的那幾個旁聽人聽見他低聲說了兩次“這都是因為你們沒有問巴陸先生”!他的這一舉動引起了檢察官的注意,致使他提醒陪審團注意他的這種戇態。檢察官斷言他這是在裝相,這表明他並不蠢,而是狡黠、奸詐。檢察官提醒大家,這是蒙蔽法官的一貫作法,其惡根劣性暴露無遺。最後,他聲明保留小瑞爾威的問題,要求對犯人嚴加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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