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重又回到了她身上,但他的聲音變了,變得輕鬆而冷漠。

    “她死了。這一下你稱心如意了,是不是?”

    “哦,你怎麽能說這種話?”她被剌痛得大聲喊了起來,淚水一下湧上了眼眶,“你知道我是多麽愛她呀!”

    “不,我很難說知道。鑒於你平日裏對窮白佬的態度,如果你終於認識到了她的好處,這可太讓我感到意外了,同時也是值得稱讚的。”

    “你怎麽能這樣說話?我當然是知道她的好處的。你才不知道呢!你決不會像我那樣了解她!你是不會理解她的,不會知道她有多麽善良一”

    “真的?不見得吧。”

    “她時時想著別人,卻從不考慮自己一知道嗎,她死前最後講到的是你。”

    他猛地轉過身,眼裏閃著真實的情感。

    “她說什麽了?”

    “哦,瑞特,現在我不想說。”

    “告訴我。”

    他口氣雖然冷淡,但抓著她手腕的那隻手卻捏得她很痛。她不想說,因為在這種氛圍下她沒法把話題引向她原先想好的內容,並向他表白自己的愛。但他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硬要她說。

    “她說一她說一‘你要好好待巴特勒船長。他是那麽愛你。’”

    他瞪著她,放下了她的手腕。他的眼皮垂了下來,臉色陰鬱而茫然。突然,他站起身,走到窗口,拉開了窗簾,目不轉睛地望著外麵,就像外麵除了迷霧還可以看到別的什麽似的。

    “她還說了些什麽?”他問道,並沒轉過身來。

    “她讓我照料小博,我說我會的,我一定會把他當自己的孩子看待。”

    “還有麽?”

    “她還說到一阿希禮一她還讓我照顧好阿希禮。”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輕地笑了。

    “得到了前妻的許可,事情就方便了,是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他轉過身來,她雖然有些慌亂,但仍驚奇地發現他臉上沒有絲毫嘲弄的意味,也沒露出多大的興致,就像在看一出並不怎麽有趣的喜劇,看到最後一幕時巳興味索然了。

    “我想我的意思是很明白的。蘭妮小姐巳經死了。你無疑擁有跟我離婚所需要的一切證據,而你的名聲也所剩無幾,離婚的事對你不會有多大危害。你巳經沒有什麽宗教信仰了,所以對教會方麵也可以無所顧忌。這麽一來,阿希禮和你多年的夢想就可以在蘭妮小姐的祝福下變成現實了。”

    “離婚?”她大聲喊道,“不!不!”她語無倫次地說道,突然一下子跳起來,跑過去抓住了他的胳膊。“哦,你完全錯了!大錯而特錯了!我不要離婚一我一”她停了下來,因為她找不到話好說。

    他一隻手托住她的下巴頦,輕輕抬起她的臉,對著燈光,凝視著她的眼睛。她也抬起頭看著他,眼中流露出緊張的心情,嘴唇顫抖著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因為她正試圖在他臉上發現某種感情的反應,某種閃爍著的希望之光、歡樂之光。她覺得他現在肯定巳經理解了!然而,她熾熱、銳利的目光發現的,依然隻是那張常讓她望而生畏的、光潔、陰鬱而毫無表情的臉。這時,他放開了她的下巴頦,轉身回到了椅子邊,疲倦地倒了下去,下巴抵在胸口上,從黑黑的眉毛下抬起眼來漠然地打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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