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了追求他,把我甩在了一邊,逼著我去尋花問柳。上帝,今晚我的床隻能容下兩個人。”

    他淩空將她抱起,朝樓上走去。她的腦袋被緊緊地壓在了他的胸口上,她聽到他的心髒在堅實有力地評評跳動著。她被夾疼了,不由得大聲叫了起來,但嘴被堵住了,聲音顯得沉悶而慌亂。他隻管一步一步往樓上走去,走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斯佳麗驚恐萬狀,因為他簡直就是個發了瘋的陌生人,周圍的黑暗也是她不熟悉的,好像比地獄還要黑十倍。他像個死神,張開雙臂抱著她,把她夾得好疼。她尖叫著,像快要被悶死了。他爬到樓梯拐彎處時,突然收住了腳步,將她迅速翻轉過來,低下頭狂吻不止。這陣狂吻如此粗野,如此完美,竟使她忘記了一切,隻覺得自己正在深深地墜人黑暗,隻覺得他的雙唇和自己的雙唇緊緊地貼在一起。他顫抖著,仿佛置身於狂亂中。他的雙唇從斯佳麗的嘴唇開始,沿著漸漸滑落下去的晨衣往下移,親吻著她柔嫩的肌膚。他喃喃自語著,不知在說些什麽,她一句也沒聽清,隻覺得他的狂吻激起了陣陣從未感受過的激情。她在黑暗中,他也在黑暗中,仿佛在此之前從沒有過什麽,隻有茫茫的黑夜,隻有他的狂吻。她想張口說點什麽,但嘴又被他的嘴堵住了。突然,她感到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強烈剌激,仿佛歡樂、恐懼、瘋狂與亢奮全都交織在了一起,她終於屈服於那雙強健有力的手臂,屈服於不顧一切的狂吻,屈服於瞬息萬變的命運了。平生第一次,她遇到了比她更強的人,這人她既不能駕馭也無法打垮,反而被他駕馭,被他打垮了。不知怎麽的,她的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她的雙唇也在他的嘴唇下顫抖了。接著,他們一步步走向樓上的黑暗處,走向那溫馨柔美、令人暈眩、籠罩一切的黑暗。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他巳經走了,若不是旁邊那隻皺巴巴的枕頭,她真不敢相信昨晚發生的事,還以為是自己的一場春夢呢。此時此刻回想起來,她不由得羞得滿臉通紅,忙不迭拉上被子將脖子遮住,讓自己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中,想把頭腦中紛亂的記憶理出個頭緒來。

    她首先想到了兩件事。她與瑞特巳經共同生活了許多年,和他同床共枕、同桌吃飯、拌嘴吵架,還為他生過孩子一然而,她卻並不了解他。抱著她上樓去的那個男人是個陌生人,她從沒想到世上還會有這種人。此時此刻,盡管她想迫使自己恨他,想激起滿腔義憤,卻怎麽也做不到。他羞辱她,傷害她,整整一個瘋狂的夜晚,通宵達旦地肆意淩辱她,而她卻感到心花怒放。

    哦,她應該感到羞恥,不該再去回味黑暗中那些熾熱而令人暈眩的情景!在經曆了這麽一個夜晚之後,一個有身份的女人,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恐怕這輩子是再也抬不起頭來了。然而,她回味那銷魂攝魄的滿足,那屈服於強者的狂喜,遠遠勝過了羞愧的感覺。她生平頭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活力,感受到了激情的力量。這激情就像她那晚從亞特蘭大逃離時心中的恐懼一樣,原始而質樸、不可阻擋;這激情又像她開槍打死那個北方佬時心中的憎恨一樣,迷惘而甜蜜。

    瑞特是愛她的!至少他是親口這麽說的,他愛她,現在還有什麽可懷疑的呢?這位同她冷冰冰在一起生活的野蠻的陌生人竟會愛她,這真讓人感到奇怪,百思不得其解,真是不可思議!該怎麽看待這一新發現,她還沒有十分的把握,但是在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不由得笑出了聲。他愛她,這麽說她終於得到他了。為了讓這顆目空一切、長著黑發的腦袋乖乖聽自己的指揮,她以前曾千方百計渴望能誘使他愛上自己,這事她差不多早巳忘得一幹二淨了,現在回想起來,不覺沾沾自喜,頗為得意。昨晚整整一夜,她任憑他擺布,但現在她終於掌握了他的弱點。從現在起,她要把他放在她希望的位置上。長期以來,她吃夠了他冷嘲熱諷的苦頭,現在終於可以任意擺布他了,就像馬戲班裏的猴子,隻要她舉起鐵圈,他就得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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